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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行?”
    那妇人愣了一下,抿了嘴笑道:“小公子伶牙俐齿,姐姐说不过你,不过天色不早了,剩下的几块豆腐也不打紧,卖不掉左右也是我自己吃,也不差这一口。”
    这样的半老徐娘,经的事多,最懂拿捏男人的感观,笑和声调都酥的叫人发麻,一般的男人都要受不住。童殊深看了那妇人一眼,心中冷笑一声,正要回对方一个笑。
    却听旁边“吡啦”一声,几枚铜板砸到铺面,辛五的声音淡淡响起:“买了。”说着也不等那妇人来招待,拿起铺子上的油纸包住便走。
    童殊只得跟上去,好笑地看他这一番动作,转念又想到什么,折回去从铺面上捡回多给的一个铜板。
    那妇人本已婷婷袅袅地收钱了,被童殊往回一拿脸色便不太好。斜眼瞥来,正见了辛五的脸,妇人一怔,随即笑道:“这公子可真俊!”说着走出两步,伸手来招揽辛五。
    辛五冷冷退开一步,对童殊道:“走不走?”
    “走啊,怎么不走。”童殊应道,也退开一步,他与辛五相处一段时日,能摸明白辛五两分脾气,觉出辛五不快,凑近问道:“怎么了?”
    辛五张开掌心,上面卧着一片薄薄的蝉翼。
    童殊眸光一凛道:“在豆腐店里找到的?”
    辛五点头。
    果然如他所料,这豆腐店的老板娘有问题,怕是中了邪术。
    想了想,童殊又问:“你怎知道我在找这东西?”
    辛五道:“你一路皆在找此物。”
    童殊吃了一惊,没想到辛五一直都知道他一路是摸索着六翅魂虫的踪迹来的。辛五是怎么知道的?
    童殊打量着辛五,旁边栗子铺的老板娘忽然亮声招呼道:“谢谢小公子扶了我孩儿,进家来喝茶吧。”
    进到屋里,老板娘脸放下来,压着嗓子道:“我看两位公子年纪还小,还未成家吧?”
    童殊笑道:“没有。”
    辛五摇头。
    老板娘道:“我多嘴提醒一句,那豆腐娘子你们不要接近为好。”
    童殊道:“怎么?”
    老板娘一哂道:“他早年没了男人,一个人不容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原也没什么。只是……”老板娘穿着朴素,说话也爽快,不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叫她说不出口。
    “只是什么?”童殊追问道。
    老板娘见童殊眉清目朗,又见辛五矜束端正,都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拿捏了一下才道:“只是最近大概有些不妥,你们年纪小,别还未成家便染了不干净的病。”
    病还分干净不干净的,童殊一听便明白了,莞尔笑道:“谢谢大姐提醒了。”
    老板娘又道:“我看你们还买豆腐,他家豆腐最好也别碰。”
    童殊一诧,没想到这乡野村妇竟能看出豆腐有问题,问道:“豆腐有何不妥?”
    “我家小娃前阵喝了她家豆腐脑,好一阵拉肚子。原也没想到是豆腐的问题,后来我们也买了他家的豆腐,奇怪了,我家一吃就拉肚子,别人家吃却不会。这便不太好说了,总之你们赶路,若是哪里不舒服怕是会耽误事,不吃还是稳妥些。”
    童殊心中明了,幸好这人家中有兽牙镇邪,吃了施邪术的豆腐只是拉肚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童殊承了老板娘的好意,好一通谢。
    老板娘看他们听明白了,也就放下心,往屋后忙去了。
    童殊便打量起这房子翻修过,门面也大了一间。
    房子新了,人也新了,这老板和孩子都不是他从前见过的那辈人,不禁心中有些唏嘘,问道:“老板,您家高堂可在?”
    老板收完铺子,笑脸迎上前来道:“我老父亲身体还好,每天都后山看栗子,这会在后院歇着。”
    童殊笑道:“您不是一直问我是不是从前来过么?是这样的,从前我家中老长辈曾路过此地,赊账拿了一袋栗子,要我们在临雨镇若见到你家栗子店,把钱还上多买几斤给带回去,当时的店家脸上有道疤,不知可还在?”
    “那是我爷爷,前几年去了。您家长辈说的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五十年前。”
    “可还有说到别人?”
    “说还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会替父亲掌火剥栗子了。”
    老板一拍大腿道:“那是我爹了,公子可要见?”
    童殊道:“能见吗?”
    “可以的,可以的!公子稍等,我去请父亲出来。”说着便擦着手往屋后去叫人。
    须臾,一位老者出来。
    那老者头发已白了大半,但腿脚很好,走的比老板还快,听到有人要见他,爽朗大笑着出来,童殊抬眼打量他,那老者注意到他的视线,也望过来,突然怔住了,像在确定什么,然后几个快步走过来,伸出手,迟疑道:“大哥哥?”
    老板一见这样,赶紧过来拉住老爹,对童殊赔礼道:“老父亲眼睛不太好,经常认错人,对不住啊。”
    童殊笑道:“无妨无妨。”心底却是一阵辛酸。
    那老者紧紧地盯着童殊,还是道:“你是大哥哥吗?”
    童殊莞尔,若不是怕吓着这家人,他都要承认了。这老者眼睛不好,却比谁看得都清。童殊想起这老者小时候鞍前马后跟着他打妖怪的样子,不觉眼神柔和了道:“老爷爷,您说的大哥哥是谁啊?”
    那老者听他这么一说,凑近了打量小半晌才道:“得罪,老身认错人了。我说的是一位少侠,他是我家恩人,当年他来这镇上替我们打死了一只恶怪,又给我们家驱了邪,后来我家受他庇佑,一直顺风顺水,我有好几次山野遇险,都化险为夷,都是受了他的福佑。”
    童殊莞尔:“这便有些奇了,总不会是遇着神仙了吧?”
    “神仙也比不上他啊,他实实在在帮我们除了恶,留下的兽牙带在身上还能辟邪,比神仙还灵呢。只可惜不知他的姓名,想要为他立碑建庙,都不知从何建起,只好每月初一十五供那颗兽牙。”
    童殊头一次听人说他是“好人”是“神仙”,不由笑意加深道:“我猜不一定是那人的功德,而是你们家人好,逢凶化吉是上天的造化。”
    “神仙在九天之外,哪有空管我这等小民的造化,我这辈子,不信神佛只信那位少侠了。只可惜……”那老者顿了顿不说了。
    “只可惜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辛五突然问道。
    “只可惜,之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也不知他后来如何……我一直后悔,当时没有跟着他去。”
    “莫不是您想跟着他去修习?”童殊道。
    “我们家祖祖辈辈种栗子炒栗子,不想那些不相干的事,也没那等机缘。我是后悔当年没陪着少侠走一段……当时父亲请他回来时再吃栗子,他笑了笑没应声便走了,连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