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背生双翼,脸上却长了一张鸡公嘴,两翼下还生着一双手臂,双手各握一柄板斧似的东西,自光柱中直冲了下来。
齐峻根本不暇思索。眼看那怪物已经冲到头顶,双斧上电光缭绕,就要对着知白头顶劈下来,他大喝一声,抡起手中的湛卢宝剑迎了上去。
湛卢剑身上寒光莹莹,剑尖猛然吐出一段湛青的剑芒,迎上了那电光缭绕的板斧。剑芒与电光一触,剑芒陡然消散,莹白的电光像毒蛇一样沿着湛卢剑缠下来,剑身剧烈地颤动起来,居然发出了类似哭泣一般的嗡响,几乎被压成了弓形。
虽然不懂这光柱中的虚影到底是什么东西,但齐峻心里也明白,倘若这电光沿着湛卢一直缠到他身上,死的就是他!剑上传来的压力似有千钧之重,手腕剧震,虎口开裂,鲜血已经渗出来染到了剑柄上。齐峻双腿前后绷住,双手握剑,猛然间吐气开声,竭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将剑拖开一尺,又狠狠挥了回去。这一瞬间,电光已经缠绕到了剑柄上,蛇信一般舔上了染在剑柄上的鲜血。
鲜血触到电光,嗤地一声轻响便化为了一缕红气,只是这缕红气并未消散在空中,反而蟠曲扭绞在剑柄上,像一条赤龙一般,昂起头对上了毒蛇一样的白光。
齐峻这全力一挥,双手虎口已然同时崩裂,鲜血顺着伤口淌到剑柄上,迅速融入了赤龙的体内。小小一缕红光猛然膨胀起来,前端的龙头霍然张口,沿着剑身缠绕下来的白光被它一吸,竟然如泥牛入海,瞬间就被吸了个干净。双臂上压力顿减,齐峻暴喝一声,湛卢宝剑前端又吐出湛绿的剑芒,噗地一声轻响,电光中那怪物的一柄板斧齐根而断,剑势未绝,竟将它一只握着板斧的手都斩了下来。
“嗷——”一声野兽般的嚎叫震得齐峻耳朵生疼,仿佛有根针从耳朵里直扎了进去似的。齐峻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耳朵,却没注意那怪物一个转身,余下的另一柄板斧直挥起来,对着齐峻头顶劈下。
齐峻两耳剧痛,只能勉力挥剑一挡,眼看这一下万万挡不住怪物的拼死反扑,那剑柄上的赤龙却突然纵身而起,身形蓦然间就胀大了三倍有余,张开巨口狠狠咬住劈下来的板斧,轰地一声,板斧与赤龙同时碎裂成无数小块,红光白光如落花般飘飞开去,怪物转头就逃,碗口粗细的电光从中断开,下半段弥散在风雨之中,上半段裹着那断了一手的怪物,倏然缩回了云层之中。
赤龙碎裂之时,齐峻只觉身体仿佛从内部炸了开来,四肢百骸都如同碎裂一般,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身下的焦土还温热着,风雨却小了许多,天上的云层已然要散开,天边甚至透出一线日光来。
“殿下——”耳边传来知白有气无力的声音,满是焦急,“殿下!”
齐峻动了动头,发现除了身体有些沉重之外,并没别的不适,方才那一阵炸开一般的疼痛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他一撑身体坐了起来,转头便见知白已经翻过身来,正想往他身边爬。他脸色却是苍白的,嘴角边未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渍触目惊心。齐峻抢过去抱住了他,用袖子去抹他嘴边的血迹:“觉得怎么样?”
“无妨。”知白把头靠在他胸前喘了口气,“这是怎么回事?第九道天雷——”
齐峻也糊涂着呢,连忙将自己与那怪物战斗之事大略讲了讲,身子一动,倒觉得硌得慌,伸手往腿下一掏,倒真的掏出块非金非铁的东西来:“这就是那怪物的斧头!只是那断手怎的不见了?”
知白瞪着眼睛看着他。这一会儿他的脸色也在渐渐恢复,并没有刚才那么惨白得吓人了:“那是——殿下你竟然——你斩伤了雷公!”
“雷公?”齐峻略回想了一下,也觉有些匪夷所思,“那便是雷公?我——”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落在泥土里的湛卢宝剑,“该是湛卢之功。只是这雷公如何会来?你怎么招惹它了?”
知白苦笑:“天劫。”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腹,又抬手摸了摸头顶,才道,“难怪我时而能见一团金光,时而又不见,这也当真怪了,竟是结丹与元婴合而为一了,师父当年可从未说过会有这般的事。”
齐峻听得稀里糊涂:“什么结丹元婴?”
知白少不得解释一二:“结丹乃是在丹田之中结成金丹,元婴则是元神化身,殿下不修炼也无须深知,只是元婴远在结丹之后才可修炼,我实未想到体内这一团金光居然已将成元婴了。原本结丹之雷劫多不过三道,其威力也是平平,若是在京城之中有龙气遮掩,就是不历雷劫也有可能。谁知这会儿出了京城,又结元婴,才惹来了这九雷天劫,若无殿下相护,只怕我不但保不住元婴,连修为也要被打散。”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又叫错了,连忙改口,“是陛下。”
齐峻嗤地笑了一声:“什么殿下陛下的,没有外人,你叫什么也无妨。倒是你方才挨了那几道雷击,这会当真无事了?”虽然看知白脸色已经渐渐恢复了红润,他仍旧有些担心,毕竟方才他是亲眼看见知白呕血的,倒是那些什么结丹元婴之类云山雾罩的话,他并不关心。
“当真无事了。”知白弯起眼睛冲齐峻一笑,“第九道天雷才是最厉害的,那雷光之中的雷公并非真身,应是虚影化身,不过即使如此也非凡人所能抵挡,多亏有殿下在。”
齐峻看他笑了,神色与往常无异,这才真的放下心来,也笑道:“是多亏有湛卢。真是想不到,湛卢不但有剑芒,还能化龙。”
这话倒让知白一怔:“化龙?湛卢还能化龙?”
“是一条赤龙。”齐峻方才为了快些将事情弄明白,讲述之时便尽量简单,他刚讲到自己断了雷公一手之时知白就大吃一惊地插了话,以至于他后面的话尚未讲完,这时才又讲下去“……赤龙咬了那斧头,半截电光缩了回去,我也不省人事,后头的事也就不知了。你怎么了?”
知白刚刚红润起来的脸色唰地又白了:“陛下说是一条赤龙?赤龙迸碎之时,陛下有何感觉?”
齐峻回忆了一下:“四肢百骸都像碎裂了一般——怎么?这是有什么妨碍不成?这会儿朕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啊。”怎么知白的脸色那么难看?
知白一把抓起他的双手,声音都有些发抖:“那赤龙不是湛卢宝剑所化,那是,那是陛下的龙气!是陛下的精血所化!”
“精血?”齐峻这才发觉自己双手虎口已经完全崩裂,甚至这会儿还在微微向外渗血,轻轻一动就疼得钻心。不过这样的苦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当初他习武之时,单是手上就是一层层血泡,挑破了用布缠上再练,直到磨出茧子来。双手虎口崩裂虽伤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