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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让陛下保重!”
    “这是什么话!”齐峻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寒,知白最后这句话怎么说得有些不祥的意味?
    “国师往哪里去了?”
    “那边——”小中人才拿手一指,猛然间一声霹雳,几乎就是在头顶炸响,四面陡然黑暗了下来,天空最后一块碧蓝也被黑云吞噬了。拉辇的马受惊,转动着眼睛抬起前蹄长嘶起来。
    “去找国师!”齐峻从马车上跳下来,随手拉过旁边一匹马就翻身上去。文绣跌跌撞撞地爬下马车想拦着他,却抓了个空,只能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别去!危险!”
    齐峻对她的喊声充耳不闻,一抖马缰就走,还是冯恩反应得快,冲着前后的侍卫高声喊道:“护驾!”侍卫们也反应过来,连忙跟上,一队人转眼就去远了。
    雷声连绵不断。这一阵一阵的,不但雷越来越多,且每道雷持续的时间也更久,轰鸣之声也更响。齐峻策马急奔,陡然间一道电光划破天地,一记霹雳几乎是在他们身边落下,不远处的老树上骤然火焰熊熊,空气里弥漫开焦糊的气味,随即又被扑面而来的狂风暴雨打散了。
    这一道霹雳让众人的马都惊了。宫中的马也算训练有素,若是见了野兽也能镇定得住,可毕竟出来得少,这般电闪雷鸣的场面却从未经历过。何况兽类怕火,纵然是驯养过的,也仍旧不能完全掩盖了天性。一道霹雳下来,众马齐嘶,有些胆小的转身就跑,任骑手怎么勒缰都不行;其余的也都立起前蹄大声嘶叫,乱成了一团。等侍卫们好容易将马都控住,便发现一片黑暗之中,齐峻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道霹雳响过,天地间算是暂时安静了一些。齐峻伏在马背上狂奔,忽然意识到方才这一轮足足有八声雷响,而在这之前,就是他刚刚命令离开营地往行宫迁的时候,那一轮雷则是七声。如此向前类推,他曾在帐中听到了六声雷响,而文绣听到的雷声似乎便是五声、四声、三声、二声,直到那日他与知白在溪边之时,听到的一声远远的若有若无的雷鸣,则是开始。
    自一到八,齐峻心里猛地一动,数始于一而终于九,是不是说这后头还有九道雷呢?知白所说的天劫,究竟是什么?
    雨骤风狂,打得人睁不开眼睛,四周昏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电光划破云层带来一点光亮,马咴咴地嘶叫着,不时地停下打转,不想前进。又一道电光闪过,齐峻隐约看见前方有个黑影,策马过去一瞧,却是一辆空的马车。
    这马车想必就是知白刚才坐的,车既在这里,人也该不远才是。齐峻极目前望,昏暗之中勉强可以看见前头已经要到山顶了。身边草丛簌簌直响,却是一头鹿与一头狼并肩跑了过去。这两头野物本是天敌,若换了平日,狼见了鹿早就上去扑咬了,只是在这样骤变的天象之下,野物们都被吓破了胆子,只顾得逃命,哪里还顾得上猎食?
    一群鸟扑腾着翅膀从前方飞过来,争先恐后地往山下逃。齐峻的马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无论齐峻如何扯缰绳都不肯前进,翻着白眼要往后转。齐峻眼看不成,索性翻身下马徒步前行,任由那马自己逃命去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有种感觉——知白就在前头!
    四周漆黑如同深夜。雷声久久不至,只有风雨之声,这并不能让人放心,反而将神经拉扯得更紧。齐峻抽出随身的湛卢宝剑劈砍长草灌木,顶着风雨前行,脚边不时有蛇虫爬过,他也全然顾不上。蓦然间前头微微透亮,他已走出了树丛,前方便是山顶,只是仿佛被火烧过一般已成了一片焦地,连地上的土都有些发黑,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一般的气味。在这焦地正中,知白盘膝而坐五心朝天,身上的衣裳被雨打得透湿,从头到脚都蒸蒸冒着白气;白气之中,隐约可见一团淡淡金光,就在他头顶三寸处微微发亮。
    “知白!”齐峻不知他这是要做什么,但也知道不是好事,亮开喉咙就喊。只是他刚刚张口,酝酿已久的一声炸雷便紧贴着山头炸响,将他的声音完全盖了下去。齐峻蓦然睁大眼睛,因为一道闪亮的电光从云层中探出来,对着知白落了下来。
    看这一地焦土,齐峻哪里还不明白这霹雳的厉害?眼看电光已然要落到知白身上,知白双手结印忽然往上一抬,一层淡淡的金光在他周身浮起,与白练般的电光一触,金光便如被掷了石块的水面一般动荡起来,而电光却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第一道雷过去,四周又复归寂静,连风雨声似乎都停了,山头上仿佛变了一处坟墓般没有半点声息。齐峻从惊骇中回过神来,哑着嗓子又唤了一声:“知白——”
    知白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过来,见齐峻从林子里钻出来要往这边跑,赶紧用力摆手:“陛下别过来!危——”最后一个字又湮没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第二道霹雳自天而降,那闪亮的电光比第一道更白更刺眼。知白顾不得再说什么,双手一抬,淡淡的金光又泛了起来,将他护在其中,电光轰在金光上,一阵金白相间的闪烁,又归平静。
    第53章 斩雷
    似乎是这第二道雷打破了什么似的,第三道、第四道霹雳来得又快又急,连续地击打在金光上,打得那金色光幕不停地泛起涟漪,却始终不能将其击破,反而是自己被金光反吞了进去。
    齐峻站在树林边缘焦急地看着,直到看见四道电光都不能奈何知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口气还没喘匀,第五道电光又落了下来。这一道足有手指粗细,打得金光乱晃,还有未曾被吞下的白光击在地面上,顿时就是一道焦黑的痕迹,雨水落在痕迹上,腾起层层水汽,嗤嗤直响。
    齐峻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第六道电光又比第五道更粗,虽然最终也被金光吞了进去,却是附在金光之外闪烁了良久。不知是不是被金光映的,他觉得知白的脸色也有些发黄,原本微抬的双手已经越移越高,自膝上直移到胸前去了。
    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打在地上发出轻响,急促紧密,把人的心也越揪越紧。猛然间一声炸响,一道足有儿臂粗细的电光自中天轰下,几乎是就从知白头顶冲下来的,金光被撞击得震颤不停,知白双手都提到了齐眉处,头顶三寸处那一团金光已缩得几乎看不见了。还没等白光完全消失,第八道电光又轰击而下,其光柱之粗细已有齐峻手臂那么粗,轰地一声巨响,金光与白光一同湮没,知白哇地一口血吐了出来,仰天就倒。
    齐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他刚扑到知白身边,第九道炸雷就劈了下来。这一道电光有碗口粗细,瞧着不如前头几道那般白光耀目,倒让齐峻能抬头直视,竟隐约看见那粗粗的光柱之中有个虚影,身似猪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