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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伏在踏步上休息的珍珠听到动静立马起身,连忙扶起秦星澜,在她背上轻拍着顺气。
珍珠喜道:“姑娘可算醒了。”
秦星澜用口型告诉她:“水。”
珍珠会意,连忙去桌边倒了一杯水,捧至秦星澜嘴边。
秦星澜小口小口地喝完了一杯水,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躺在拔步床上,转了转眼珠看向珍珠。
珍珠道:“姑娘昏迷了两天,这会子烧已经退了。”
她又瞥向窗户。一点微弱的光透过垂帘洒在窗前的案上,显露出天光熹微。
珍珠又道:“辰时了。”
秦星澜想起陶蓁蓁来,那个在湖水里挣扎的宝蓝色身影。她落了水尚且昏迷了两天,陶蓁蓁那样娇弱的人呢?
她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她呢?”
珍珠自然知晓她说的是谁,抿了抿唇,半晌只摇了摇头,道:“少夫人滑胎了。”
秦星澜心头一跳。
陶蓁蓁落水,虽说不是她推的,可也是她害的。她未出世的小侄子就这样没了,也是她害的。
秦星澜一颗心沉了又沉,一时百味陈杂,已经说不出话了。
少夫人小产了。这府里指不定怎么鸡飞狗跳呢。
她以后如何去见大哥和陶蓁蓁呢?他们得有多难过啊。
她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褥里,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替我梳洗换衣吧。”
珍珠愣了愣,劝道:“姑娘大病初愈,不能吹风的。”
秦星澜定定地看着她。
她知道秦星澜的性子,秦星澜想要做的事情,别人是劝不动的。
秦星澜由珍珠扶着起了身,隔壁耳房歇着的玛瑙也进了屋,见秦星澜醒了,笑道:“我在隔壁听见动静,便猜是姑娘醒了。真是菩萨保佑。”
秦星澜瞧着玛瑙一瘸一拐的样子,一双远山眉紧紧地蹙起来,道:“他们打你了?”
玛瑙笑了笑,仍旧来帮秦星澜穿衣,道:“不妨事的。”
玛瑙是家生子,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也帮她担了不少责。可这分明是秦星澜的过错,却让玛瑙挨了罚,一阵愧疚便涌上心头。
她低声道:“这板子该是我挨的,苦了你了。”
玛瑙手上动作顿了顿,摇摇头道:“奴婢不妨事的,都怪奴婢之前没拦住姑娘。”
其实陶蓁蓁落水也不是秦星澜推的,此事天地可鉴,她也不愧对良心。只是若非她将陶蓁蓁逼急了,陶蓁蓁也不会慌不择路,滑倒落水。
秦星澜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秦星澜:大嫂我对不起你……
陶蓁蓁:等老娘重生了再来收拾你。
今天涨收藏了吗?
没有。
【沧桑脸喝口奶茶】
第4章 华严寺
一番梳洗过后,天已是大亮了。
秦星澜心里很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大哥和陶蓁蓁是怎样的脸色,不知道爹娘日后怎样看她。
惊蛰将至,春寒料峭。
秦星澜让玛瑙留在屋里歇着,由珍珠扶着一步一步往秦璟院子里走。
院子有仆人来来往往,见了秦星澜都停下来问安,秦星澜只颔了颔首。屋外伺候的丫鬟眼尖,已经进去通传了,秦星澜在檐下站了半晌,只见进去通传的小丫鬟又跑出来,面色为难地道:“世子说……不见。”
秦星澜不怕侯爷不怕林氏,单单只怕她这个大哥。从小到大,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只要委委屈屈地哭两声,爹娘必然心疼得不行。只有秦璟会板着脸,用戒尺打她的手心。
如今秦璟这一句“不见”,比戒尺还要可怕。
秦星澜攥紧了手里的帕子,抿了抿唇,轻声与那小丫鬟道:“你去说,今儿我要是见不到他们,便不走了。”
小丫鬟点点头又转身往屋里去。
陶蓁蓁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是翰林学士的女儿,嫁给了自己思慕已久的郎君——永定侯家的世子秦璟。
陶家并非世代簪缨,陶父也不是什么权倾朝野的重臣,以她的出身确实是配不上秦璟的。不过秦璟科考那年会试的同考官便有陶父,陶父极为欣赏秦璟,秦璟贵为永定侯世子,待人接物却温和有礼,很是敬重陶父的学识。这一来二去,便成了忘年之交。
陶蓁蓁一直记得那年春天,春和景明,她在陶家第一次见到秦璟。
一袭月白色锦衣的少年端坐于堂上,与陶父侃侃而谈、对答如流。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亦是豆蔻韶华,隔着屏风偷偷看秦璟,心里满是女儿家的娇羞与好奇。
秦璟端起茶盏,似是有所察觉,忽而转眸,与陶蓁蓁对视。陶蓁蓁心中一惊,只觉得满怀心事被人看穿,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