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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落荒而逃。
那一年殿试过后,秦璟进士及第。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可新任的进士却驳了御赐的姻缘,道他已有心上人。
上元节至,他递了信笺与她,言明心事。没过多久,便有媒人上门提亲。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鲜红色铺天盖地,遮了她满身满眼。
她在过门时绊了一跤,秦璟扶住了她。他借宽大的袖子掩着,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温声道:“别怕,有我在。”
有如意郎君若此,她满心欢喜。
只是她的小姑子秦星澜并不喜欢她,处处找她的麻烦。她不知她错在哪里,但也不想夫君忧心,只能一味忍让。
那日冬季,她方才得知自己怀了身孕。她满心欢喜地去向婆婆问安,却因为秦星澜落下湖水,丢了孩子。
小产之后,她性情大变,想方设法害死了秦星澜,变成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与夫君逐渐疏远。
后来,谁能料到,晋王登上帝位,又被齐王攻入京城,拉下了皇位。齐王登基后,秦家为奸人所构陷,满门抄斩。
那时她已与秦璟和离,却还是一条白绫,吊死在了屋里。
那痛不欲生的感觉仿佛还在昨日,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摆设。
她高烧未退,身子很是虚弱,脸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小丫鬟发现她醒了,惊喜地叫道:“夫人醒了!”
一道身影听见动静,匆匆从外间转进来,几乎是扑到她床边,握住她的手,颤声道:“蓁娘。”
她定睛一看,是秦璟。
她是在地府吗?对啊,她死了。
面前的秦璟与梦里冷漠无情的秦璟不同。他双眼通红,嘴唇却发白,握紧了手里柔软发烫的手,轻声道:“蓁娘,你终于醒了。”
陶蓁蓁目不转睛地盯着秦璟,生怕少看了一眼。这样的画面,在很多年前才能看见了。
自从她滑胎后,她便恨上了整个永定侯府,每日过得痛不欲生。连带着对待秦璟,也是不愿多见。
秦璟似是忽而想起什么,轻声问她:“要不要喝水?”
半晌过后,陶蓁蓁缓缓点了点头。
一旁的小丫鬟忙不迭去倒了水来。秦璟一手扶起陶蓁蓁靠在他怀里,一手接过那素瓷茶盏,递至陶蓁蓁嘴边。
陶蓁蓁抿了口水,觉得有些烫,轻声道:“烫。”
秦璟凑过来吹气,茶盏水面泛起涟漪。陶蓁蓁盯着秦璟削瘦憔悴的侧脸,这才有了一种从梦中醒来的感觉。
可是,那些真的是梦吗?
有小丫鬟从外间匆匆忙忙地进来,欠身道:“姑娘来了。”
秦璟动作顿了顿,沉默了片刻后,哑着嗓子道:“不见。”
陶蓁蓁看了小丫鬟一眼,只见小丫鬟转身出去了。
她忽而想起梦里那些事来,只觉得像是已经活过了一世。经过了后来的种种曲折,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脆弱又偏执的小姑娘了。
思及那一世后来的秦家的遭遇,不管真的是梦,还是上天垂怜让她再活一次,她都得做些什么。
秦璟将吹温了的水又递至她唇边,她啜饮了几口水后,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秦璟看向她,她低了眉眼望着茶盏里的水倒映出秦璟憔悴的侧脸,说道:“这也不是她的错。”
梦里她执念太深,后来才知错了。若她没有怀着满腔恨意而活,她也不会手上沾染鲜血,不会与夫君同床异梦渐渐疏远。
小丫鬟又匆匆忙忙地进来,道:“姑娘说,若世子和夫人不见,她就不走了。”
陶蓁蓁轻轻地捏了捏秦璟的胳膊,道:“外头冷着呢。”
秦璟迟疑了片刻,还是颔首。阿澜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妹妹,她与他虽然不像与二弟那样亲近,但他知道阿澜只是逞口舌之快,并非心肠歹毒之人。蓁娘落水一事,阿澜有责任,可他更多的是自责没有让两人关系处好,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秦星澜由珍珠扶着立在院子里许久,乍暖还寒的风从衣袂钻进来,激得她打了个哆嗦。喉咙一痒,忍不住咳了又咳。
进去通传的小丫鬟又跑出来,道:“世子让姑娘进来呢。”
秦星澜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安稳一些,最起码还愿意见她。
秦星澜抬步跨进屋里,转身绕过紫檀雕花屏风进了内间。里屋架了炉子生了银骨炭,融融的暖意一下子扑了她满脸,与身上带着的寒气一冲,秦星澜只觉得眼前一黑,脚步不稳。所幸有珍珠扶着,才没有摔倒。
秦璟见了她这副模样,哪还有责怪的心思,沉声道:“你也是大病初愈,怎么跑出来吹冷风?你身边的人……罢了,她们哪里拦得住你。”
秦星澜拍了拍珍珠的手,示意她退至一边,走到那拔步床前,看了一眼半靠着靠枕坐在床上的陶蓁蓁,葱样的细指将手里的帕子卷了又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