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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先生。”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第一剑出手。可真是个大大的惊喜。”
“文先生不也给了在下一个惊喜。”穆雁南冷冷道,“罗勒没来,来的是危九。你不也信不过在下么,大家彼此彼此。”
那男人恻恻一笑:“第一剑对付危九,杀鸡焉用牛刀啊。穆先生想好怎么跟睿王交代了吗?”
穆雁南倒是不慌不忙,“丢一个危九还是罗勒,睿王才不会在意,倒是太子殿下那边,文先生恐怕不好交代。”
文先生满不在乎:“无非是个江湖杀手而已,有什么好交代的。”
穆雁南接道:“那在下就更没什么好交代的了。莫轻寒与周将军都在城门处,根本来不及赶到,本来罗勒对叶昭,胜算有七八成,你们却派了危九,我早说过,你们太小看叶昭了。这次就算莫轻寒不赶过来,叶昭对付一个危九,也是绰绰有余的。”
文先生冷哼一声:“危九一向野心大得很,这些日子几乎成了睿王门下走狗,越发不把本座放在眼里。我就派他过来,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敢给自己再找个主人。”
穆雁南轻叹,“你自己都说了,危九就是一条欲求不满的狗,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坏了部署。”他正色道,“本来,此次行动,罗勒若是胜了叶昭最好,胜不过,至少他俩两败俱伤;危九和霜照两个人对付叶敬卿绰绰有余,剩下一个莫轻寒,解决他不过是时间问题。这些,穆某早已禀告太子殿下和睿王。谁知文先生临时改派了人来,现在白白折了危九,霜照又不是叶昭对手——相当于你只有一个半人,但城主手上有叶昭和莫轻寒两个人,文先生,你可怎么办?”
文先生沉默了。半刻后冷冷道:“原来穆先生早已把两边都打点好了,只瞒着我一个。”
穆雁南的声音更愉悦了:“文先生这是说得什么话,不论是靠太子殿下,还是靠睿王,归根结底是在为西凉朝廷办事,在为陛下办事。文先生是跟太子殿下太近了,忘了自己本该是站在哪一头。在下是睿王的人,这点太子知道,但文先生你对太子殿下却阳奉阴违,扰乱部署,造成了此次行动的失败,这点,恐怕要向太子殿下好好解释了。”
话音刚落,劲风骤起。隐没在黑暗中的文先生忽然抢至穆雁南眼前,一把扼住他的喉咙。“你以为我手中只有一个罗勒么?”他的声音在穆雁南耳后响起,有种刀片刮在刚解冻的肉上面的钝感。“巧言令色或许对两位殿下有用,但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再耍小心思,嘿嘿,老子才不管你是谁的人。”
喉间的手猝然松开,隐入黑暗。穆雁南弯下腰,猛地干呕了起来,咳喘许久方直起身子,摸索着点燃烛火,冷汗涔涔。脸上犹自挂着笑容道:“我就知道,文先生不会没有后招,果然是把精锐杀手藏了起来。”
但来人已经像一阵风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果然……罗勒之外还有别的部署,他和文保童各自留了一手。
穆雁南抚摸着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指印,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文保童存了私心……反倒好办。他说的不假,的确,一个江湖杀手,无论死的是谁,都不会惊动到西凉朝堂的两大势力。只不过文保童还是有点蠢,江湖杀手死不足惜,这是贵族的想法也就罢了,你一个杀手头子也这么想,底下人没二心才怪。
想到这里,穆雁南甚至有些可怜他。与权力周旋就是这样,可叹文保童,眼见得自己与权贵同出同游,利益一致,权贵也对其信任有加,便以为自己爬到了权力的中心,分享了权贵的一杯羹,甚至成为权贵的一份子——事实上权贵们利用他,却鄙视他,在权贵的心里,他从来就只是趁手的杀人工具而已,甚至他越用力,越无法靠近那个阶层,因为他们更会警惕一个工具的反噬。
只是这些,身在局中,又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号的文保童,怎么会知道呢?
他匆匆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开门吩咐道:去给叶统领送趟信……算了,给鹤夫人,让她去跟叶统领会面。
千羽楼
三月初八,互市开了五天,再没发生什么刺杀事件,倒是王记衣料铺子因为促销引发哄抢,差点引起一场踩踏事故。沈归雪没去凑那个热闹,远远看着那些平日里穿盔戴甲、威风凛凛的战士们,在集市上吃力地维护秩序,稍不留神还要被抢货的大姑娘小媳妇挠一指甲,颇有种屠龙术杀鸡之感。
“王记衣料。可以的,这是一桩好买卖。”她暗暗在心里记下。
因了刺杀事件,她着实闷了两日,那夜跟叶昭谈天散心,本来胸中郁结之气稍散,没想到一回住处,又被白承桐惹了一身不痛快。
她跳窗回屋,打开门大摇大摆走出去,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开门遇上白承桐。
擦身而过,沈归雪略一颔首:“桐哥。”
“等等。”白承桐叫住了她。从上到下地扫了她两眼,语气严肃地警告:“野得没边儿了你。”
她被锁在墙边,白承桐遮住了廊上的光,投下一片暗影。旁人看来,这二人正郎情妾意说着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