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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十八年的读书人滤镜今天啪叽碎一地,林朝转身去‘六分春色’,“我读书不多,却也知道有教无类。你们自称圣贤弟子,连区区同辈无类都做不到。巴掌大点儿眼界,可别给天下读书人丢人了!”
隆恩书局在场所有人各个面如死灰。为首几个读书人抿唇离开,一些人张口欲辨却辩无可辩,反倒把自个儿憋得汗珠直落,角落一拨儿已经商量着结伴走一波儿‘六分春色’。
小厮捧着糕点追赶远远叫道,“李夫人留步,李夫人留步啊!”
“找我有事儿?”
小厮嬉笑递上糕点,“李夫人您那一番话把隆恩书局客人全说走了,下了单还没来得及上桌的东西那不就便宜咱们了嘛。小人感念李夫人恩惠,给您送点儿尝尝鲜。”
“呵呵,那真是谢谢了。”
“李夫人,您可真有见识。要不说真人不露相呢,您一张口,把一帮文人全说死了。我当时瞅地可清了,他们脸煞白。以往都是文人瞧不上咱们,咱们今天也见到他们吃瘪灰头土脸的模样,真是大快人心。李夫人,你怎么知道这么讲他们无话可说?”
“胡扯啊。”纸包里有金丝梅花饼、红雪梅子、甜奶酥、果仁奶浆,都是隆恩书局顶好的糕点。嗅一下就得咽一下口水。林朝拈起一块琥珀窝窝头。
“李夫人,我也想学这种胡扯。”
“我可没这耐让他们无话可说,他们是顺势而为不想说话。”林朝倒放琥珀窝窝头,从下往上指,“隆恩书局里下头这点儿人早被‘六分春色’勾走神魂,留下故作姿态的皮囊恶心所有人,而且,数量不少;中间这层都口是心非,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还拉不下脸,索性装看不见;最上层就有意思了,挑起话头再顺水推舟,下头那层互相撕破皮囊欢欢喜喜逛窑子,殊不知让人家给驱逐出隆恩书局。”
“李夫人,这话就不对了。隆恩书局喜欢天下读书人,不对任何人关门。”
“但擅长毁读书人的风骨。”
李净慈靠隆恩书局吃饭,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主动脱离隆恩书局。读书人的风骨比别的行业沉重万倍,窑子去一趟,就有人给你风骨上画缝了。画的人越来越多,假缝就成了真缝,然后,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小厮早已不再嬉皮笑脸,弯腰作揖,“恭送李夫人。”
太阳下没有新鲜事儿,何况巴掌大的平安县。
‘六分春色’姑娘们对林朝的热情明显高于拿着银子的恩客,于是出现了恩客拿着钱,姑娘们都去陪另一个姑娘的奇异画面。老鸨织妈妈帕子捂脸直乐,挥手叫来一桌好酒好菜,“隆恩书局三成人要流到我这儿了,我能不开心么!以后‘六分春色’对你吃喝全免、□□减半。”
“听说李净慈在这儿?”
“在,在啊!这会儿应当是交付诗稿给银荷,绵儿,去通知李净慈,李夫人来了。”
“哼。”绵儿不情不愿福了身子,大步离开。
“难道是我占太多便宜得罪了绵儿姑娘?织妈妈,绵儿是你女儿?”林朝筷子慢下来,莫名其妙。
“绵儿是银荷的贴身丫鬟,心高气傲惯了,别理她。”
“要我说,绵儿是为主子出气儿呢,她对银荷忠心不二。”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织妈妈来不及使眼色,她们三言两把事儿说了个底朝天。
银荷刚来的时候,只是个端茶递水伺候金芍的小丫头。因识得几个字,被分给了容貌出色的金芍。那时候‘六分春色’专捧金芍一人,琴棋书画诗律聘请专人教导。李净慈发现银荷在读书方面见解独到资质绝佳,善加引导。银荷不负所托进步神速,去年‘六分春色’花魁祭一开两朵名动天下,更是一桩美谈。”
“追求者趋之若鹜,银荷却不为所动,只为李净慈展露笑颜。我们都以为银荷会赎身嫁给李净慈,哪知道李夫人你和李净慈定亲了、还火速成亲。”
“李夫人面前莫要胡言乱语!都没事儿干了,还不快去招待客人。”织妈妈板下脸,一群姑娘作鸟兽散。
“李夫人,银荷和李净慈之间清清白白,只有师徒之谊。我这些姑娘们不太懂事儿,你别往心里去。”织妈妈说,“说起来,你和李净慈都是我的贵人。我这把年纪算得上阅人无数,李净慈人品好,他和你成亲就不会再拈花惹草,你大可放心。”
“我自然信任夫君。不信他,还能信谁呢。”林朝巴不得姑娘们再多说一些有关李净慈的事儿,她怀疑与她成婚的李净慈是假的,“只是婚事是双方长辈订的,净慈什么心意,我终究是不大清楚。”
“李净慈是对你有意的,否则他不会冒风险上翁山捉白蛇。”织妈妈笑了笑,握住林朝的手,“咱们瓮山有个传说流传甚广。三百年前有邪崇秽乱这一带,仙人用仙宝才得以镇压。仙宝落地成瓮,瓮镇邪崇。瓮山毒物多,以白蛇为最,于是成亲送白蛇成了最高的敬礼。李净慈一介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为了李夫人你上瓮山,还不够说明问题么。”
“娘子,你怎么来了。”李净慈面带愧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