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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4

      一切依旧,现在见了这许多人,才真实感受到白驹过隙,所有的似曾相识,都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相。时间一点一滴,都刻在每一个生者的身上,谁也逃不掉。
    蒍敖留了大胡子,一看便是个执掌生杀大权的人物。侧志得意满,大腹便便。屈荡如鱼得水,更油滑了。伍举老成持重,更谨慎了。青莹白白胖胖,看着温和不少。秀娈居然活下来了,生了两个女儿,但曾经的机灵泼辣劲儿一点不剩,变成了个畏畏缩缩、时刻看人眼色行事的可怜人,她是变化最大的一个。
    白且惠迎来送往,待稍微清静下来,已是七天后。
    白且惠傍晚时分被介福请去不周宫。旅在金凤殿后一条宽阔的走廊上摆了食案坐席。那只他从周天子手中得来的鼎中,汩汩作响,煮着龟羊汤。
    白且惠在夕阳下看旅,觉得他和以前还是有了变化。他当楚王久了,身上更多从容与沉着。他从来不是聪明外露的人,如今智慧内敛,更叫人捉摸不透。他还是很英俊,笑起来眼角与唇角的细纹,像在璞玉上的刻纹,更添韵味。
    白且惠十几二十几时和旅在一起,每每如泡在醇酒缸里,看着他时想他;离开他时还想他,心里千万缕情丝,真真是剪不断、
    理还乱。
    她现在扪心自问:“还爱他吗?”爱似乎还在,然而已经变质。她觉得他亲切,正如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方方面面都有着默契的朋友和亲人。她只想救他脱离险境,但真的救不成,她也不会再难受得撕心裂肺,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他的了。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介福盛了碗龟羊汤给白且惠,她和旅简单聊了几句。这还是白且惠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对话。白且惠马上知道旅现在对她,也已不复当初。
    她既欣慰又感慨。好在,他们之间即便没有爱情,也休戚相关。
    旅道:“你已经见过蒍敖他们,知道诸侯会的事了吧?”
    白且惠点点头:“恭喜。”
    “陈、蔡两国国君已到郢都别馆,其它各国诸侯也会陆续到来。当然,有些不会来。”
    白且惠已明白了他的意图:“晋国尚未完全丧失权威,你召集诸侯,一意事晋的定不会来。你正好打击不来的诸侯,引晋出手。一旦晋败于楚,你便能顺理成章地从晋手中接过伯主之位,号令中原了。”
    旅惊讶地看了眼白且惠,随即笑叹:“知我心者,非且惠莫属。我以为……”他突然打住,又小心看了看白且惠。
    白且惠反倒不在意,大大方方地道:“你以为我嫁过人,就失了占卜能力?卜术种类繁多,最上段者,确实需要在室之女,心澄意净,毫无杂念,才能准确捕捉到细微征兆,做出正确预卜。但多数情况,只需精通一定方法,便能占卜。而猜测你的心思,愈发连这些法门都不用了。”
    旅似松了口气,道:“行行,是我失言。既然你自己提了,那我倒要问一句:你当初弃我去寻求真爱,可曾找到?”
    白且惠皱眉,但很快明白他只是试探自己心意,从而决定今后与她的距离,她道:“你不是一直派人跟着我吗?真爱难求,索性顺其自然,不为难自己了。”她又补充一句,“我现在也挺好,自由自在。”
    旅心里有点难过,他道:“那两个男人,是他们配不上你。”
    白且惠听他口气,突然起了疑心:“你……”
    旅点头:“没错。你离开他们后,我就让人杀了他们。”
    白且惠惊得跳起,瞪眼看着旅:“我与他们分开,双方各有责任。何况,他们虽有错,错不至死。你怎么随随便便杀人?”
    旅转过头,紧抿嘴唇,一言不发。
    白且惠心里毛毛躁躁的,想怎样,又不好怎样。旅这副做错事又死不承认的倔样,倒还和他小时候一样。白且惠到底心软了。
    她重新坐下,无奈道:“以后,不许了。”
    旅喝了口酒,闷闷道:“你放心,我朝不保夕,以后便想管你的事,也有心无力了。但只教我还有一口气,就决不容任何人欺侮你!”
    白且惠的心脏好像被人重重捏了一下。她知道不应该,可是这时候,她很想上去抱一抱旅,摸摸他的头。
    两人沉默了一阵,有人报:屈荡求见。
    旅道:“他这个时候来,一定是诸侯会的事。”他瞥了眼白且惠。
    白且惠道:“要我回避吗?”
    旅知道她原谅了自己,得意一笑,转头对介福道:“让屈荡进来!”
    第四回之铜王
    屈荡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个中年人进来。屈荡介绍那人,是鄂都苟琢章。
    鄂为楚别都,位于长江以南水陆交通要冲,上达汉阳,下通吴越,南连沅湘,北至楚腹心。它最为人熟知的,是“产铜名所”。
    鄂都铜矿丰富,几十年前,又出了个苟氏家族,提炼优质铜,传输至九州各地。如今楚、晋等大国所用铜,十之六七均由鄂都苟家提供。苟家非但供铜,还在各地设立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