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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我。”
    闫沭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顺着他的头发轻轻抚摸。
    “哭了吗?”闫沭问。
    周佼摇头,仰起头,脸上果然一滴泪都没有,他露出笑,重新趴下去,侧头靠在闫沭的胸口,听着起起伏伏的心跳声,他说:“你抱着我,我就不会哭。”
    闫沭抱紧了他,周佼只感觉身体被一下子提了起来,双脚离地,被抱到了床上。
    闫沭去拿了药膏,是他之前在药店里给周佼买的消炎药,没想到现在还能涂到脸上。乳白色的药膏挤在手指上,闫沭单膝半跪在周佼身前,仰起头伸手在他在肿着巴掌印的地方小心翼翼蹭过。
    一阵薄荷味弥漫在鼻尖,周佼低下头,声音细细的,“哥,你心疼吗?”
    闫沭的手指停顿,抿了抿嘴,“心疼死了。”
    周佼两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嘴亲了亲闫沭的手背。
    闫沭给他擦完了药膏,叮嘱他几分钟里不要碰脸。周佼点着头说好,往后一倒蜷在床上,懒洋洋看着闫沭,“你再抱抱我。”
    “怎么像个小孩?”闫沭靠过去,坐在他身边。
    周佼往他身上靠,小声说:“如果我是女生,我们就能生个孩子了。”
    闫沭看了看周佼,见周佼半阖着眼,神态软绵绵的,他伸手揉了揉周佼的头发,轻声说:“你生出来的小孩一定很好看,像你。”
    周佼笑了,肩膀轻颤,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闫沭身上,尖尖的下巴往下磕,半张脸埋在他哥的肩窝里,慢吞吞道:“像你也不错,长得帅。”
    闫沭笑了笑,展开手臂把周佼整个圈住,他把手放在周佼肚子上,平坦的小腹几乎没什么脂肪。他们两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抱在一块,想着如果真的有小孩后的日子。
    周佼说:“我小时候,一直想着要快点长大,长高一些,长壮一些,变得强大一点。”
    闫沭侧耳听着,周佼换了个姿势躺在他怀里,衣服摩擦,窸窣几声。周佼轻叹道:“可现在又想着日子能慢点过。”
    “为什么?”闫沭问他。
    “因为人是见一眼少一眼的。”
    “我们天天见。”闫沭亲了亲他的额头,
    周佼忍不住笑,说:“你真好。”
    “就对你好。”
    周佼身体抖了抖,埋头闷声笑着。应该是非常高兴,他凑过去,咬住闫沭的嘴唇。
    两片嘴唇碰在一起,吻了会儿,周佼往下挪。
    闫沭低头看他,周佼说:“我也要对你好一点。”
    闫沭的击剑馆是在十一月份开门的,想开击剑馆的想法,其实已经在他脑袋里筹备了好几年,等真的落实后,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让他应接不暇。击剑馆又离园区比较远,好几天,他忙完后,就直接睡在了那边。
    有几次,周佼下了班,就开车去击剑馆。他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场馆关了门,几个员工都走了,就他一个人在里面清点护具。周佼在门外,打了个电话,闫沭出来接他。
    外面风大,周佼从车里出来,没穿外套。闫沭拉开门,拉着他冰凉的手,让他快进来。
    周佼跟在闫沭身边。闫沭把灯打开,他微微眯起眼。
    闫沭问他怎么突然来了,周佼显得有些不高兴,闷闷道:“你都几天没回家了,我想你了啊。”
    “最近太忙了。”闫沭也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反正一天到晚,好像有数不完的事情要去处理。他对周佼说:“还得再招几个人。”
    闫沭带他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是个小隔间,非常简陋,就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桶吃剩下的方便面。闫沭把那方便面盒丢进垃圾桶里,“中午吃的,吃到一半有点事,就忘了。”
    周佼坐在硬板床上,环顾四周,看了几眼后突然说:“我选了个房子,离这里就十来分钟的路。”
    闫沭愣了愣,周佼捏了捏他的脸,“不准拒绝,都说了,看一眼少一眼,还总是不回来。”
    闫沭的脸都被他捏得变形了,扯开嘴角,圈住他的手问:“已经选好了?”
    “找了两个,想先选好再和你说,但怕你生气,还是打算告诉你一声。”
    “我不生气,不过房子的钱得我出。”
    “你都投了击剑馆了,哪里还有钱。”周佼在闫沭注视中缩了缩脖子,有些怂了,低下头说:“我有钱,那是个二手房,这里的房价也不贵,全款都行。”
    “那么有钱?”
    “嗯。”周佼点头,“你就让我来出这钱吧,看你住在我买的房子里,我心里才踏实。”
    “踏实什么?”闫沭失笑。
    “有一种,好像我也付出了一点的感觉。”
    闫沭有一种自己成为了周佼全部的错觉。
    因为太晚了,他们晚上就没回去。闫沭又去找了一床被子,两个人缩在那张小床上。
    十一月份已经是很冷了,周佼缩在闫沭怀里,觉得比自己一个人睡要暖和。
    周佼半眯着眼,看着闫沭出神的样子,用手戳了戳他,“在想什么?”
    “在想你。”
    闫沭想起那个时候的冬天,他们去滑雪,在一个房间里。他为了不和周佼有太多联系,还把枕头放在了床中央。
    他和周佼说起这事,周佼迟钝了几秒,慢腾腾笑了,“你还记得啊?”
    “都记着。”闫沭说:“这十年里,就靠想你撑着。”
    “我也是。”
    他靠近闫沭,想象着自己在海中漂泊,闫沭就是托着他的小船。
    翌日,周佼从暖烘烘的被子里醒来。闫沭已经起来了,正在换衣服。
    晨光泛白,那层光晕里,闫沭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清晰可见。周佼拉着被子,盖在鼻子上,盯着闫沭。
    这些疤,周佼之前问过闫沭。刚入狱那几年其实不好过,特别是像他这样的犯人,被教训了很多次,慢慢才算好的。
    闫沭套上衣服,转过身来。周佼收回视线,立刻闭上眼。
    闫沭走到床边,用手碰了碰他的脸。
    “醒了?”
    周佼睁开一只眼,翻了个身,半张脸埋进枕头里,“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感觉到的。”闫沭把衣服给他,“起来吧,今天周末,待会来馆里的小孩会比较多,先去吃点东西。”
    “那么早?我还想再睡一会。”周佼往后倒,被闫沭直接给捞了起来。他没办法,张开手,闫沭笑着把衣服替他套上去。
    周佼抖着肩膀笑,脑袋塞在毛衣里的时候,声音闷闷从里头传出来,他说:“哥,我感觉我就像你小孩似的。”
    闫沭给他穿好衣服,又蹲在地上,帮他穿袜子穿鞋。他摸摸周佼的脚,小声说:“你要是我小孩就好了,那些委屈,我都不会让你受的。”
    周佼觉得喉咙有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