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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佼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徐诏问,四目相对,他猛地起身,捏着手里的刀朝徐诏问扎过去。
    徐诏问没有动,刀尖定在了徐诏问眼前,往下一厘米就是那颗眼球。
    周佼的手在颤抖,徐诏问定定地看着他,低声道:“周佼,你不敢杀我。”
    焦灼数秒,周佼发出一声呜咽,手里的刀被徐诏问夺过。他被揪住衣领拉到了徐诏问身前,离得那么近,他嗅到了徐诏问身上的那股药味。
    “除非是真的杀了我,要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逃。”
    徐诏问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周佼痛苦地闭上眼。
    闫沭第二天来,抱着一缸金鱼。
    袁雯给他开门,他走到客厅,看到徐诏问坐在沙发上,周佼坐在一旁,姿势亲近。
    闫沭面无表情走过去,玻璃鱼缸放在了茶几上,他走到周佼面前,对徐诏问说:“我有些话要和周佼说。”
    徐诏问挑眉,“就在这里说吧。”
    闫沭沉默了几秒,低下头,看着周佼的脸,轻声道:“我还是要去国外治疗,治疗结束后,也不会再回来了,这些鱼我不可能再养,还给你。”
    周佼稍稍睁大眼,睫毛又很快垂落,他点头,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徐诏问在旁问他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
    “那么早?”徐诏问故作惊讶,而后问:“要我送你吗?”
    闫沭盯看着徐诏问,又看了看周佼,问:“他来吗?”
    周佼掀开眼帘,闫沭已经收回视线了。徐诏问问他:“你想要你弟弟来送你?”
    “不用,他不需要来。”闫沭这么说着,便抬腿朝外走去。他走得很快,仿佛跟他们多呆一秒都是不适。
    周佼盯着眼前的鱼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其实什么都不敢想,因为一想,整个人便像是生了流感一样,昏沉难受。他最近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被这么对待。
    那天晚上,他把鱼缸搬到自己房间里,就放在桌子上,给里面的金鱼喂了点饲料,而后趴在桌上,看着在几条金鱼中间的蝴蝶鱼。
    “吞吞……”嘴唇微动,两个字吞吞吐吐喊出来。就发出了一个声音,他便泣不成声,立刻咬住手臂,发出闷哼呜咽。
    闫沭是下午一点的飞机,他到了机场,从车上下来。
    没急着进去,等了片刻后,等到了徐诏问的车。
    李铭开车,车到了航站楼,他从前面下来,走到后座,先去把轮椅拿出来,而后拉开车门,扶着徐诏问坐过去。闫沭双手背在身后,低头看着徐诏问。
    他对于徐诏问有一种很陌生的感觉,很久以前便没有把徐诏问当自己的父亲看待,现在更甚。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见周佼从车门另一侧出来,闫沭一愣,脚步停顿。
    李铭推着轮椅,徐诏问指了指跟在身边的周佼对闫沭说:“他是你弟弟,我想了想,还是得来送送你。”
    闫沭握紧拳头,周佼的视线攀在他的脸上,他们相互对视上。周佼一愣,突然觉得不对劲。就在这时,闫沭快步上前,几乎是跑,背在身后藏在宽松袖子里的小刀递出,如周佼在脑中所想了一百次一千次的那样,刀尖刺入脖颈,动脉血管即刻割破,鲜血“刺啦”一声崩出四溅。
    人群骚动,发出尖叫。
    周佼呆滞站立,徐诏问崩裂而出的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他钝钝地看着立于血泊里的闫沭。
    周围一片惊恐,闫沭喘着气,脸上身上全都是他父亲的鲜血。他朝周佼走去,他们靠近,闫沭低头,眼里滚下一滴眼泪,掉在周佼脸上。
    “哥……”他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濒死的小动物。
    耳边警铃声响起,周佼刹那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闫沭的手臂,绝望痛苦在这一刻像是洪水瀑布把他淹没。他在尖叫和警告声中对闫沭说:“哥,我们逃吧,离开这里,你挟持我,我们逃吧。”
    闫沭嘴角轻勾,反手猛地锁住周佼的手。
    周佼被他扣在怀中,耳廓上一热,听到闫沭的声音,低沉压抑,“说什么傻话。”
    周佼嘴唇颤抖,张了张,他还想说什么,却觉得脖子一疼。闫沭抓着他的肩膀,挂血的刀横在他的脖子上,周佼失魂落魄被他牵制。闫沭说了什么,他都听不见,只觉得疼,钻心的疼。
    之后的事情,像是一卷别人的录像带。
    他按下加速按钮,视频加速播放。
    他看到闫沭被人抓走,他像是一具行尸肉走,僵硬麻木站着。
    闫沭手里的小刀甩在地上,他像是重.刑.犯一样被人扣住,在蜂拥而上的人群间隙里,他看到了闫沭的脸,沾满鲜血,挂着笑的脸。
    周佼打了个一个哆嗦,再也支撑不住,疯了一样冲过去。他喊着闫沭,喊着哥哥,他跑到人群里,抓住闫沭的手,却被闫沭反手一个巴掌甩开。
    他听到闫沭的骂声,“滚,滚开,离我远点。”
    周佼被摔在地上,后脑勺凿地,重重一声闷响,天空上掠过飞鸟,明晃晃的光刺入他的眼底。
    那是闫沭第一次打他,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原本存在于脑海中的谋杀在真正实现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的快.感可言,更多的是痛苦煎熬。
    他的十八岁在血与泪里匆匆落幕,像星星一般灿烂的爱情,在日后每个日夜回忆起来,只剩下闫沭那抹染血的笑和那句我来照顾你。
    第33章
    丰城那年三班的高考缺了一个人。
    雨水像是瀑布一样倒下来,天却很闷。周佼还穿着长袖长裤,跟着同行的考生往建筑物里走去。
    柳楷和周佼正好分到了一个学校,周佼撑着伞进去,收伞时,水花洒开,肩膀被人轻拍。
    他回头看去,柳楷站在他身后,神色黯淡,“闫沭呢?”
    周佼垂眸,目光森然,不像是人,像是被留在人间的一抹幽魂。
    他一声不吭,转身朝考场走去。
    雨下了整整一个星期,高考结束后,周佼一直在家里,等着通知。
    闫沭杀了他的父亲,案件是在一个月后开庭。
    八月头,周佼去了法院。他作为家属进庭,坐在前排,十来分钟后,侧面的门开了,闫沭被两个警.察带着走了进来。
    瘦了很多,真的是很多,周佼有一种在看陌生人的错觉。
    他一直盯着闫沭,审判说了什么他都不敢去听,脑袋里很乱,耳朵外是嗡嗡作响的声音。
    闫沭会被判几年?是他把闫沭逼到那种境地的,他为什么要去问闫沭能为他做什么?
    闫沭明明是为他什么都会做,他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法官宣判,“十二年”三个字像是一团火,烧着周佼,他浑身都在疼,血肉骨头脏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