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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簇,难得显露出脆弱,他说:“对不起,连累你了。”
    周佼去把掉在地上的拐杖拿起来给他,而后看向闫沭的腿,慢慢蹲下来,目光平视,轻声问:“你的左腿不是摔断了,是被人打断的吗?”
    闫沭对他说:“不要说出去。”
    第7章
    周一上课,周佼发现这个班里的同学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体育生巨多的三班,此前就没出过一个冲到过年级前十的名字。而周佼一转过来,就直接稳居第一,还时常被各科老师摆出来给这群学生看。学生之间小团体巨多,学霸懒得和学渣打交道,学渣也看不上学霸,再加上,周佼一个月来几乎没来学校几次,上课睡觉早退老师都不会说,特殊化太明显,这帮子学生就不太想和他说话了。
    但今天他过来时,柳楷是第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他刚走到门口,柳楷就向他笑着问好。周佼愣了愣,教室里的人都看着他的反应,只见他抬起手,像只招财猫,慢吞吞摆了摆,“早上好。”
    柳楷嬉笑着迎上去,走到周佼身边,踮起脚用肩膀去碰他。周佼略略低头,听到柳楷说:“想不到你和闫沭关系那么好,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大家一起玩。”
    周佼目光闪烁,他说着好,然后就要座位上去。却没想到柳楷太过热情,竟还抓住他的胳膊,周佼的脸白了白,僵硬着没动。
    “柳楷,放开他。”
    这时候,闫沭走到门口,目光落在柳楷抓着周佼胳膊的手上,声音平仄。
    柳楷见到闫沭来了,就松开手走到闫沭这边,“哥,你踩点到啊,来的真准时。”
    闫沭从他身前走过,经过周佼,低着头对他说:“回座位去吧。”
    周佼的手缩进长袖里,回到座位上坐好。
    早自修刘妙慈进来,大家屁股都还没坐热,他笑呵呵地让所有人开始搬桌子换位置。
    他们这位置一学期换一次,本来是开学的时候就该换了,但这学期新换了班主任,刚开学时,刘妙慈都把精力放在了解这帮猴子猴孙身上了,没空给他们换位置。
    现在一个月过去,刘妙慈就打算给他们一个个把位置给调整过来,只除了柳楷和闫沭。
    “老师,我为什么不能换啊?我想到闫沭那边去。”
    “你坐第一排不是挺好的吗?你坐到闫沭那排,黑板上的内容你还看得到吗?”刘妙慈说的一本正经,底下传来窃笑。柳楷的脸都涨红了,瘪着嘴对刘妙慈说:“老师,你这是歧视我。”
    刘妙慈“哈哈”笑了两声,直接没理他。
    闫沭也不用调整位置,他断着腿,走动不方便,还是坐在了原本靠窗的位置。
    大家一个个把位置调整过来,周佼基本不用听课,刘妙慈考虑到他要睡觉,就给他也安排到了后排。
    哪里有我这么深明大义的班主任啊。
    他心里这般念叨着,随后笑眯眯地给周佼指了指他的新位置。
    就在闫沭前面,他们一前一后,都是上课不积极的,倒是刚刚好。
    周佼把桌子搬到了闫沭前面的空位上,他安静坐下,听着刘妙慈给其他学生安排座位。
    后背突然被点了一下,周佼不禁把背挺直,他慢慢回头。
    闫沭撑着下巴,眼角微微下垂,迟迟地和他说了一声,“早上好。”
    周佼抿抿嘴角,微微昂起头,眼里携着淡淡笑意,“早啊。”
    闫沭磨磨蹭蹭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都快捂热的草莓牛奶,“给你。”
    周佼快速眨了两下眼,伸手接过。
    闫沭看了看他的手腕,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戴。
    “你的手链呢?”
    “上次吃饭忘在店里了。”
    闫沭说:“忘了?我给那家店打电话,我们去拿。”
    周佼摇头,“没关系的,那个东西不重要。”
    闫沭思索着这该有多不重要,才能在周佼脸上看到了似欣喜的神色。他眉头舒展,想了想说道:“哦,对了,你的伞也忘在我家里。”
    “下次拿给你。”
    “下次去你家拿。”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随即互相对视一笑。
    之后上课,周佼倒是没睡觉,可能是因为背后坐着闫沭的缘故,他总不由自主地坐直,心里不踏实。
    闫沭背靠着椅子,修长手指转着黑色水笔,笔杆旋转,他的目光落在周佼后颈上。
    短短的黑发茬子簇在那段雪白的后脖皮肤上,白色的秋季校服是棉麻质地,柔软垂落贴在身体上。周佼一改反常没有睡觉,他偶尔抬头看黑板或者低头,大部分时间都像是在发呆,一动不动。
    闫沭看了许久,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愣怔,仰起头去,便撞见了物理老师锁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闫沭,前面的同学好看吗?眼睛都不眨一下。”
    教室里传来笑声。
    闫沭低头,看到坐在他前面的周佼微红的耳尖,红像是泼在雪白绢布上的颜料,从耳朵分散,布及到了他那段白皙的颈侧。
    物理课拖堂了几分钟,下课后,柳楷就立刻跑了过来。
    围在闫沭身边,笑道:“闫哥,你刚才怎么回事?”
    闫沭没搭理他,周佼转过身,背靠着墙,余光投向闫沭。
    闫沭正在看他,周佼缓缓呼吸,拿起桌角上放着的猫爪杯,跑去接水。
    之后两节是体育课,他们现在一星期就指望着这两节课放松一下。
    闫沭这次没留在教室,他跟在班级后面,往操场上走去。周佼站在人群里回头看他,夏季校服穿在闫沭身上,少年的身体高挑挺拔,肩膀是快要如成年人一般的宽度,阳光很大,他低着头,白色衬衫似乎在发光。
    周佼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牛奶很好喝。”
    闫沭往前一步,给周佼挡住了大半的太阳。周佼睁开半眯着的眼,往操场上集合的队伍看了看,而后说道:“你的腿还能好吗?”
    闫沭摇头,他不用去跑步,周佼也不用,两个人就站在操场外,看着同学跑圈。闫沭对周佼说:“没事的,不能练击剑了,我还能做别的。”
    这句话并不是为了安抚周佼说的,而是事实。
    闫沭现在偶尔还会梦到那天的情形,他从体育馆结束训练回家时,被几个人拦住。那些人问他是不是闫沭,他说怎么了,接着便是一棍子甩了过来,敲在他的左腿上。他的膝盖直接弯折凿在了地上,剧痛传来,他连反应都来不及,看到那头浅栗色的头发,对方踢踹着他被棍子打断的腿,嗤笑道:“听说你是练击剑的啊,腿断了,还能练吗?”
    那群人又踹了他几下,而后便浩浩荡荡离开了。
    闫沭受了很严重的伤,却不敢让闫芳芳知道,自己这是被打,只说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