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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违背师父的遗愿,但也不想见到赫连倾遭遇危险。
叶离将赫连倾约在了独风亭,可现下要去见的却是罗铮。
庄主前脚出门去见那独风崖的主人,而那个人后脚就到了自己面前。
罗铮面无表情地看着微笑着坐在桌旁的叶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渐渐滋生。
“庄主已经去了独风亭。”言下之意自然是此刻你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叶离弯着眉眼,看着一脸不欲多谈的罗铮。
“庄主在等你。”罗铮不知道眼前人为何会来找自己,不过他对于一个会想出雇佣杀手这种法子来阻拦庄主的人除了厌恶不会再有其他感觉了。
“七天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叶离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扬起下巴看过去,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罗铮皱了皱眉,尽管庄主待此人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依然能看出二人关系匪浅,这一点单看那份耐心就可知一二。既然是庄主的旧交,他便只能恭敬相待。
“你是他的禁脔?”叶离努力维持着笑容,赫连倾竟然选择一个侍卫也不愿考虑他,这个事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罗铮眸光一闪,抬眼看向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人,沉声道:“叶公子慎言。”
转头嗤笑,叶离眼中满满的讽刺:“难不成是恋人?”
完全不顾对面之人越来越沉的面色,叶离自顾自地道:“我还从来不知,守家护院的侍卫也能爬上主人的床。”
“或者……像罗侍卫这般的,在床上有什么格外有趣的地方?”看着那侍卫搭在桌上渐渐紧握的拳,叶离不屑地放下茶杯,“你以为赫连倾真的喜欢你?真是……”
“喀啦”一声轻响,叶离脸色僵硬地看着面前突然碎裂的茶杯,住了口。
杯里的余茶丁点儿不剩地流了出去,渗进了桌面裂开的缝隙里。
“庄主喜欢什么样的人,自然没有告与旁人的必要。”完全不想再听那个人的胡言乱语,罗铮整了整衣袖,站起身来。
“好内力,”装作没听到那句旁人之说,叶离玩味一笑,“听雨楼果然名不虚传。”
知道听雨楼与赫连倾的关系的人并不多,此次出门,遇见了两人。一个是律岩,另一个就是叶离。但此刻无论叶离跟庄主是何关系,罗铮都不想再跟这个人多待一刻。
“叶公子若想博庄主亲近,最好还是少说谎话。”
“你!”早已不见了白日里的清俊淡然,叶离面色白了两分,他从不觉得自己骗过赫连倾,那些……只不过、只不过是没说出口的真相而已。自己不说,就不算谎言。
叶离深吸一口气,甩袖道:“也罢,我只是想告诉你,此次武林大会太过危险。最好拦住你家主人,他心里执念太深,恐怕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叶公子无须费心,庄主心如明镜,岂是寥寥雕虫小技就能蒙骗的。”不是不知此行要面临的凶险与阴谋,但罗铮此时烦闷之情愈盛,心下失了计较,几句话脱口而出。
“今日庄主态度明确,叶公子若不想帮忙也请不要横加阻拦,更不要再做出威胁到庄主性命之事。”罗铮停顿一瞬,盯着叶离的眼睛说道,“至于危险云云,妄图对庄主不利之人,罗铮自会取他性命。”
自知多说无用,叶离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略带着怒气推开门,却不想在门外见到了怒意更甚的赫连倾。
“阿倾?”叶离张了张口,僵在原地。
罗铮闻言向外看去,心跳蓦然加快,不自觉地紧锁眉头。
18、第十八章 下山
“阿倾……我正要去独风亭见你……”叶离走上前去,微笑着伸手扶向赫连倾的胳膊。
后者侧了身子躲了过去,十分不耐地道: “我说过,灵州我必然会去,你不必再费心了。”
“是我多事了,你别生气……”叶离悻悻地收回手,低着声音说,“我只是……怕你出事而已。”
“生死有命,”赫连倾转头看向叶离,一字一顿道,“但我绝不会苟活于世。”
刚才那一瞬的怒意似乎消失不见,但赫连倾冰冷的视线依旧让叶离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好……明早,我送你下山。”再也无话可说,叶离只笑自己傻,本来也不可能左右他的决定,但就是不放心,偏要试上一试。
或许不是傻,是卑劣。
明明决定永远不提烟眉仙子之事,却还妄想着把人留下。
屋子里的人跪在桌旁,低着头一言不发。
赫连倾看了眼明显是被内力震裂的桌子和碎裂的茶杯,叶离不会武功,这番景象自然是那下跪之人的功劳。
啧,平日里一副驯顺模样,倒也不是个没脾气的,只是不知叶离到底说了什么,竟让那善于忍耐的人生了这么大的怒气。
对于猜测属下心意并没有多大兴趣,不过他倒是觉得自己低估了眼前人的胆量。
“哑巴了?”
身边人突然出声,一直紧绷着神经的罗铮浑身一震,有些懊恼地开口:“属下知错,求庄主息怒。”
“哼,现在知错了?”赫连倾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讥讽意味,“刚才不还伶牙俐齿的么。”
罗铮有些无措,他不知道庄主何时出现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无论怎样,叶离是庄主的朋友,而自己不过是个下人。有些话不该自己说,这一点罗铮心里很清楚。终日跟在庄主身边,他自认一言一行不曾逾越半点规矩,可今日竟没了分寸,若庄主误会自己把叶离的话当了真,那可真是……
想及此,罗铮冲着地面重重一磕,道:“属下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求庄主责罚。”
今日独风亭中,赫连倾所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拒绝叶离,罗铮不会连这也看不出,况且男宠禁脔种种种种,罗铮根本不屑为之。又怎么会因为几句话而忘了自己身份,怕只怕庄主误会自己凭着之前……之事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本座不需要一个只会认错的暗卫,这一点,你可清楚了?”对那人额头的隐隐血迹视而不见,赫连倾冷着声音说道。
罗铮闻言心里一沉,难以抑制的懊悔和羞愧几乎没顶。
本来还算镇定的心突然慌了起来,罗铮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最怕最怕,就是那座上之人不再需要自己。
怎么就失了分寸,犯下如此不应该的错呢!
“属下明白。”罗铮一个接一个地磕着,直到地上洇开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求庄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求庄主……”
无甚表情地看着跪在身前磕个不停的人,赫连倾没有回应。
平日里本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曾说过,做暗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