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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自截断处凝结魔气为自己重塑手臂,应长风眉心一蹙,陡然发现不对劲。
    他与这心魔战至现在已经彼此知根知底,每一次砍断某处,它都会自行修补。但速度愈来愈慢,是不是说明白石找到了症结?
    应长风心念微动,在冒险和继续空耗气力中选择了前者,剑指一收,离火剑阵随即撤去。
    手中的金色剑气散尽,应长风反手召来远山黛,后退至萧白石的身边。剑刃插入地面,九九八十一道剑影封住方圆五里所有生门。
    心魔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接着咯咯地笑了。笑声仿佛从喉咙里被逼仄地压着释放,难听又扰人心神。
    “雕虫小技!”
    应长风听罢冷哼一声,身侧萧白石的身形微动,好似元神突然回归本体冲击得他摇摇晃晃。应长风连忙伸手按住他的后腰,助萧白石站稳了。
    那人桃花眼周围绯红一片,像刚哭过,他拽住应长风的衣袖,一张嘴,只剩气音:“快……青龙魂魄合一,就在这一时半刻之间是最后的机会,否则,它会侵吞清明的半边理智,不能让它得逞——”
    萧白石已经气力不济,应长风不知他在识海中的遭遇,闻言一颔首,低声安慰了句“你放心”,又补充:“都交给我。”
    抬头看向半空,断臂修复的速度变得更慢,应长风眉梢一挑,提剑斩去。
    远山黛剑鞘妖火燃出了焚尽一切的气势,与那金色的无形剑意并在一起更加夺目。萧白石见状,忽地抛出什么,应长风不明就里剑尖一挑接住——
    蓝金色的亮光融进剑气,转瞬即逝。
    但这一次分明不一样。
    剑气大开大合,触碰到心魔边角时锐利无比地削落了它费尽力气编制出的外壳,不似先前软绵绵的无形之剑,这次的确有了切割之感。应长风直觉手中剑气更加轻盈,来不及思索,先得心应手地使用它。
    “什么!?”心魔叫声更加惨烈,“你、你拿了……”
    应长风懒得理它。
    金色光芒照彻整片暗沉沉的苍穹,乌云散开,一片碧蓝天空显现出来。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空山鸟鸣。
    应长风被光笼罩着,剑刃抵住那心魔嶙峋的胸骨!
    这次断绝离火剑阵的辅助,剑意却终于达到了大圆满的境界。没有差的那一点,也没有剑典中冗长繁复的招式与运气之法,是最纯粹的剑——
    穿胸而过的瞬间,应长风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他碰到了吗?
    心魔没有实体,可他分明觉得自己刺穿了什么东西,听见碎裂的声音。
    这感觉极短暂,又极痛快,好像天地日月所有灵气都集中在这一剑中,贯通太初与今朝,数千年、数万年前仆后继的成果,也都只有这一剑。
    返璞归真,天地无响。
    应长风足下在树梢一点,回过身时,只有漫天金雾如细雨绵绵地洒入溪流。
    那片蓝天又被云层掩盖住了,但鸟鸣不绝。
    魔气在渐渐地消失……吗?
    “他疯了……”有个声音气喘吁吁似笑非笑,“他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疯子呢?纵然剑意大成,灵力强盛无人能敌……
    “但他姜缘,确是个疯子啊。”
    第67章 我有道侣
    千年前,翠微山的山主还是姚虚,土地庙尚且不存,山中人才济济各自为政。十丈莲池没有如今的规整,只有一个巨大的池塘,内里莲花盛放。
    天晴的时候,姚虚常在莲池边讲凝神之法,偶尔演示通灵术,但那些偷听的人中从来没有姜缘。
    翠微山修行的人有千百种道,他们四散在各个山谷洞府,偶尔姚虚主持大会时齐聚一堂,平日里交情不错的也会相互走动一二。但无论是人缘好的,还是性子比较孤僻的,都默契避开了翠微山最边缘的一处洞府。
    缘由是山中流传的一句话,“姚虚的小师弟姜缘疯疯癫癫的,没事别去惹他。”
    这说法起初怎么来的也有好几个版本:有人说自己看到了姜缘在树林中用头撞石壁,撞得头破血流却一直大笑;有人说姜缘泡在溪流里发呆,快淹死了也不出来;还有人与姜缘攀谈,结果发现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颠三倒四,不似人声……
    但这都不算什么,后来姜缘被所有人忌惮还是因为一件事。
    那时姜缘刚过了百岁,正当风华正茂。
    某日姚虚惯例讲经,他兴冲冲地上了十丈莲池,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抓着姚虚便道:“师尊,师尊!我悟到了新的剑法!”
    彼时的修士都修天地自然,但姜缘天生敏感又灵力强大,炼气竟以剑入道——剑,是俗世常人傍身武器,血腥而锐利,没谁会觉得这些近身搏命的招式中会存在什么道之真谛,甚至有点鄙夷。
    姜缘想解释他的剑法,可惜说话不清楚,比划良久也没人听明白他的意思。姚虚见场面尴尬,就让姜缘回住处先去调息一个大周天巩固境界。
    姜缘离开时,有人小声笑骂:“真是个疯子。”
    若是旁人听见了或许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可姜缘不同。他耳力远超普通修士,于嘈杂声中听见这句嘲讽,居然一道剑意打了过去。
    从没有人领会过这种招数,又凌厉,又杀机尽显。
    那嘲讽他的修士躲闪不及被擦伤了一条胳膊,本是小伤,姚虚一番调解后受伤的修士也干脆自认倒霉,对姜缘道歉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这法则在姜缘这儿行不通。
    “你说我是疯子。”他认真道,皱着眉,微微下垂的眼角说不出的失落。
    而就在众人语塞之时,姜缘突然笑了,重复道:“我听见了,你说我是疯子……你们都觉得我是疯子。怎么,疯子不配修道么?”
    半晌没谁接他的话。
    姜缘又道:“疯子知道凡人的剑术中也可修行,你们却不知道?你们连个疯子也不如……哈哈,好笑!连疯子也不如!”
    他癫狂而去,姚虚提防着姜缘的杀心始终绷着神经。
    等看不见姜缘的身影后他终于松了口气,回过头想问那受伤修士如何,却看见那人僵硬着,突然直挺挺地跪倒在地上。
    他的头颅就这么从脖颈的裂口滚落,血涌如注。
    没人察觉姜缘何时动的手,也没人发现姜缘有什么奇怪的动作。那时所有的修士都不会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对他们而言,修行为了长生不死与飞升成仙,而不是互相杀戮、强者为尊。
    姜缘公然挑衅了他们的传统认知,说凡人那些粗浅的剑术也有自己的“道”。
    事后姚虚去问,姜缘一通不知真疯还是装疯,又说头痛无比,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姚虚担心这事从此不可收拾,干脆把姜缘关在了他的洞府中让他思过。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