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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八脚地架住胳膊。
他扭头看向裴慕隐那边,疯了一样开始挣扎。
“他们在干什么?”
他发现护士在抽吸肾上腺素,嗓子没能挤出声音,尝试了好几次后艰涩地问:“裴慕隐怎么了?!”
许砚顺着他的后背:“没事没事,不要看。”
“我错了,我不该和他乱讲话……”祝荧道,“之前我都和他讲了什么啊。”
横竖是些心口不一的话语,怎么最伤人怎么讲。
久别重逢的那刻,他并不抵触,压了五年多的悲愁猛然掀起,让浑身的血液都汹涌沸腾。
祝荧在裴慕隐的世界横冲直撞,轻易地突破了心墙,在里面留下满地狼藉。
看似肆意妄为,其实最后连句坦荡的“也还喜欢你”都没说出口。
“你去休息一会。”许砚哄道,“好了,他知道的,到现在难道连你的心意都不懂么?”
他道:“等你好起来,别的以后再讲,可以吗?你的嗓子还哑着,要他怎么有心思听你说这些。”
怕抢救时气氛紧绷,引得祝荧情绪崩溃,许砚狠下心,硬是把人隔开了,在江家的房车里回避。
祝荧恍惚地被领着做完检查,坐在诊断室里被恭喜孩子安然无恙。
“有点咽喉炎,幸好肺部没有积水,也没窒息太久造成损伤。”主任道。
裴慕隐找来的老专家已经和之前的团队做了交接,参与进来给祝荧诊断,一众人围着患者团团转。
他看病人魂不守舍,在细微地颤,特意去泡了一杯热水让Omega能暖暖手。
“怎么孩子都怀上了,小少爷当初找我的时候,说是在追求的Omega身体不好。”
他陪祝荧坐了一会,祝荧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
“不过我好几年前就听说过你了。”老人道。
祝荧了解到他和裴家的长辈是故交,猜道:“因为他和我私奔,被家里人说了很久吧。”
“不是因为这个,他和你分开的时候来X大读书,摔伤没好全,就一个人来这么远的地方留学,自己也不爱惜身体,断断续续养了很久都没痊愈。”
年迈沧桑的声音感慨地说:“他爷爷和我说过这么件事,我也就是顺便一听,哪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会为你找上门。”
祝荧疑惑:“什么摔伤?”
他看向了许砚,许砚道:“小裴被关了一段时间禁闭,生日那天让楼心支开了保安,从窗口跳下去溜来见你,当时被树枝刮着了。”
“因为在草坪上留了点血,所以很快被管家发现了不对劲。”许砚说,“到家以后他被送去了医院,好像挺严重的,那天早上回来你不是见过他?”
祝荧确实见过裴慕隐,只是在此之前被通宵玩乐的公子哥讽刺,车里扑面而来一股酒味……
他就以为紧随其后的裴慕隐去了同样的地方,完全没往看病的方面想。
被老人提醒过后,他忽然知道了裴慕隐那天为什么反常地穿着外套,当时明明是个穿短袖的季节。
匆匆忙忙顾不上去医院包扎,就去路边的连锁店随便买了件衣服遮着,省得自己看到了会担心。
然而就是这样,他们居然大吵了一架。
“是,我见过。”祝荧道。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他思绪纷乱,在被安顿好后始终没能冷静,很彷徨地翻来覆去。
像是某种小动物,迷路时弄丢了归处,抑或被没收了心爱之物,只得煎熬着。
许砚不能把裴慕隐带过来还给他,只得摸摸他的头发。
祝荧道:“爸。”
虽然接受了身世,但他与江锡就像被迫共同经营生意的陌生人,原先会称呼许砚为爸爸,可也存在不容忽视的隔阂。
他不会主动索取亲情,现在却有点不一样……
尽管只是当着许砚的面喊了声。
“爸爸在这里,就睡在外面的护工床上,有事的话直接喊我。”许砚道。
和江楼心的性情喜好不一样,祝荧需要一定的界限感,在这里陪夜只会让他不自在。
许砚琢磨着祝荧怀孕的事,接下来的疗程该如何配合,又焦虑江楼心和顾临阑的感情问题,今晚没有睡好,清晨就起来了。
他看完手机上的消息,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意外的是,祝荧失神地望着下了一整夜的雨,这是彻夜没睡。
“要不要去看小裴?”许砚道,“六点出了手术室,不过还没醒。”
得知裴慕隐脱离危险,祝荧终于放松了一些。
他坐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护着肚子,到了裴慕隐的病房以后,不自禁放缓了呼吸,咳嗽也是小心翼翼的。
每隔半分钟,祝荧就看一眼电子显示屏上的波动和数字,仿佛这台机器会和他抢人。
过了会,他试着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因为常年困扰自身的紊乱症,他怕失控了丢人,也怕引出病情,不会用这种办法安抚Alpha,使得引导的时候非常生疏。
就像当年裴慕隐在医院里用薄荷香气安慰自己的那样,他想,那个时候的裴慕隐也很笨拙,与自己半斤八两。
本来做好了腺体发疼的准备,可是疼痛和失控迟迟没来。
祝荧道:“我第一次能随性收住自己的信息素。”
裴慕隐失血过多,脸色很苍白,不过此刻还有意识,细微地动了动手指。
“既然能这样,你说是不是可以被正常标记了?”
去年他病得厉害,腺体一度出现了大问题。即便裴慕隐的信息素等级很高,Alpha的咬痕依旧不具有独属意味,能被其他人轻松覆盖。
“我愿意被你标记的,永久的也可以。”他道,“只要是你就可以。”
祝荧趴在床边,看着裴慕隐脸上的擦伤,凑近吹了吹。
安静地待了半个小时,医生过来查房,进门时看清楚里面的景象,于是放轻了步子。
一向独来独往的Omega保持着趴睡的姿势,依偎在裴慕隐胳膊边上,手还揪着病人的衣袖。
窗外风雨停住,日光清亮明朗,俨然是盛夏降临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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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慕隐是下午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到祝荧躺在自己边上。
江楼心来探望他俩,见祝荧睡得正香,毫无防备地陷在被窝里,抱着自己脱臼被接好的胳膊震惊了一会。
“但凡你能把踹胖子的那一脚踹在我身上,我也不至于正正好好摔在顾临阑面前,给他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江楼心谴责道。
他逃跑那会儿剐蹭到了不少的擦伤,之后被顾临阑抱了下来。
伤得没有太严重,这时候能有心思为丢失的形象愤恨不平,要不是右手被夹板固定,还可以更活泼点。
念叨了五分钟,顾临阑过来喊他上药,他一改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