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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归是十八岁的少年,性子冷淡但也不冷漠,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驱赶。
    “要不然我们还是……”
    祝荧冷冷道:“不用,我可以收拾。”
    说完,他熟门熟路地拿出刷子,一点点地开始清理。
    祝荧的背脊很单薄,从身后可以看到衣料下的肩胛骨顶出一点弧度,动起来时像被折断过翅膀的蝴蝶。
    裴慕隐看他够不着最上面的污渍,闷闷地跳了两下,随即抢过他手上的刷子。
    “我帮你。”裴慕隐说。
    祝荧道:“自己能行,不需要你帮。不是朋友生日么?再不去要来不及了。”
    他没有讨好对方的义务,不过上句话出口,心里还是有些懊恼。
    语气太冲了,他不应该迁怒裴慕隐。
    裴慕隐道:“你在对我发脾气吗?”
    祝荧别扭地撇开头:“不好意思。”
    “就这样?”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说:“那我改天写份检讨书来,给你送到府上?”
    “别府上了,隔壁吧。”裴慕隐道。
    让他把Omega放在一个随时有危险的地方,他做不到这么绝。
    再说祝荧看起来那么可怜,每个动作都像是无声的求助,让他的同情心很难不再次泛滥……
    趁着祝荧专心地朝着大门生气,他把行李箱拿回了自己车上,不管祝荧怎么讨都不肯给。
    “不是我要求你住回来,我邀请你行不行?这还不行,那我求求你?”
    祝荧这人吃软不吃硬,听裴慕隐这么讲,沮丧地不讲话了。
    到了他朋友过生日的酒店,祝荧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自习,裴慕隐去包厢里聚餐。
    在这期间,祝荧试图去讨裴慕隐的车钥匙,被裴慕隐无情地拒绝,生怕他偷回行李跑回胡同。
    晚上回程的时候,祝荧依旧在裴慕隐车上愤恨不平,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打字,骂他那个浑浑噩噩的亲爹。
    他被祝父拉黑许久,说不定这串号码已经卖给了别人,他坚持不懈地骂了几十多条,这才犹不解气收手。
    过了会,裴慕隐发现祝荧又在车上睡着了。
    感觉到自己的车技被认可,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看向后座好几次。
    祝荧睡相很好,缩在角落里显得很乖,教人不忍心搅乱他的好梦。
    到了车库平稳地停下熄火,裴慕隐没有叫醒祝荧,想让他多睡一会,再看到周涉往车库走。
    周涉要去赶今晚的飞机,表情阴沉,时不时瞥向腕表。
    他也看到了裴慕隐在这里,走过来问:“祝荧的房间是空的,他去哪里了?”
    裴慕隐下车道:“这不关你的事。”
    “哦,不关我的事,那和你更没关系了,你态度怎么那么差?”
    周涉感受到裴慕隐的敌意,笑了笑:“你这是讨厌他,还是和我看上了同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写得有点急,欢迎提意见orz(
    第12章
    裴慕隐转头看了眼车内,祝荧毫无防备地睡着,蜷缩在后座里。
    联想到祝荧在自己面前的种种反常,他忽然心思一动。
    如果周涉的猎物喜欢自己,这可比周涉列出的两种假设来得更有趣。
    “你管我?”他道,“追了几天没追上,心里一着急就四处认情敌?”
    “我奉劝你不要乱来。”
    裴慕隐嗤笑:“你还挺认真,开始动脾气了。”
    周涉没时间与一个十八岁少年在这里拌嘴,也压根没把对方当回事。
    他再次看向腕表的指针,匆匆上了一辆低调的商务车。
    裴慕隐沉思片刻,等到里面的人动了动,在黑暗中渐渐醒来,于是风度翩翩地帮忙打开车门。
    祝荧一头雾水,再瞧见裴慕隐心情颇好地挂了个笑。
    继而祝荧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依旧没敢把视线在裴慕隐脸上停留多久,有些别扭地盯着自己的鞋。
    他从车里钻出来,犹豫地说:“你脸颊上好像有印子。”
    裴慕隐的伤差不多消退完了,除非早就知道他被扇过巴掌,别人很难会发现。
    下午他去江楼心的生日会,全场那么多朋友愣是没一个发现的。
    “看得那么仔细?”
    祝荧僵硬地说:“没有。”
    裴慕隐瞧见他躲躲闪闪,心里冒坏水。
    “没事,我的脸也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多看几眼不收你钱。”
    祝荧拉下脸,觉得裴慕隐更讨厌了。
    可恶的是,不争气的自己居然被讨厌鬼逗得有点开心。
    他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说:“你最好省点说话的力气,用来抄语文试卷。”
    ·
    抛开寄人篱下的膈应感,祝荧其实在这里过得很舒服,唯一不方便的是没有电脑可用。
    他先是忍着凑合了几天手机,无奈页面太小,物理老师的字也小,看得他眼睛疼。
    他被逼无奈,去裴慕隐那边借,作为交换,押下了自己做完的暑假作业。
    裴慕隐翻了翻他的本子,介于祝荧在考场上的举动,一时不太敢抄。
    “你带《学生手册》了没?抄作业会不会被发配到普通班?”他道。
    祝荧说:“你交白卷都没被踢出去,放心好了。”
    他的病痊愈了,不过忙了一天有点累,语调软软的。
    不像冷硬的冰,像太阳下化掉的雪水。
    裴慕隐看他弯着眼睛嘲笑自己,默默在想,祝荧会被喜欢实在是理所应当。
    抛开长相,那种慢慢撬开保护壳的过程非常具有成就感,很能满足Alpha旺盛的征服欲。
    ……要是周涉知道祝荧并非那么冷感,相反的,其实早就心有所属,会不会很挫败?
    裴慕隐忽然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腾升起了扭曲的快意。
    他道:“下学期有缘和你分到一起,我当然要谨慎点。”
    祝荧不出所料地握紧了笔,茫然地看向裴慕隐,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他觉得裴慕隐的话语里有点暧昧,还像在调侃自己。
    他强装冷静:“缘分也没那么深,全靠夫人砸了钱。”
    “不用砸,我们家有学校的股份。”裴慕隐支着头道,“到时候教室里的座位也随便我挑。”
    祝荧有些烦躁地转着笔,说:“坐最后一排靠窗的地方?只要你把书垒得够高,就有隐身效果了。”
    “你坐哪里?”
    “什么?”
    裴慕隐漫不经心道:“抱一抱小祝同学的大腿啊。”
    啪嗒一下,祝荧手上的笔落到了地上。
    他缓慢地捡起来,发现笔头坏了,墨水溅在了草稿纸上,洇出丑陋的一团,他机械般地找出笔芯做替换。
    祝荧道:“我坐第一排,在写不出答案的时候很方便朝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