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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舒服了,不知王上的手腕可酸痛?”
“扑几下扇子罢了,怎会痛。”
她记得,有一回时若也发烧,时为盛夏,她给时若扇了一夜风,次日手腕抽痛不已。这感觉她是有过的,歧王的悉心照顾,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暖意。就好像严冬里终于爬上一轮暖日,久违了。
也许是太过缺少这种温暖,她的心里仿佛被这暖阳照得开出了一朵花,孤单单地长在冻土之上。
“王上快去歇息吧,臣妾无碍了。”
闻人弈打个哈欠起身出去找个软榻歇一歇,他走得很慢,仿佛迈出一步很是艰难,与此同时有一只犯过错的手藏在广袖下一握一松,微微颤着。待走到十步开外,他终于还是停住,转身回来,说:“孤没办法当作没有发生,孤该为方才的意外说句抱歉。”
他指的是方才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为人该有的担当与坚守的礼教不允许他就这么算了。如上一回窥见她午睡,藏掖着不敢明说,这事便如心病一般扎根在他心里,令他暗骂了自己百次“小人”。对她的敬重不参半点假,他便更不应妄图敷衍,虽然这话再提双方都尴尬。
燕妫一时怔愣,未料得他会专门重提,舌头乍然打了结:“不、不必放在心上。”倒显得她在这种事上有多慷慨似的,很是令人懊恼。
待歧王出去后,燕妫好一阵发呆,直到瑞香端着热水进来,她才慌张收拾了脸上的表情,竟发现耳根子烫得绯红,怎么都消不下去。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改观就是来得那么突然。燕妫发觉,歧王这人也并非她原以为的为达目的,只管摆弄棋子的无心之人。他是君子,只是这君子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无奈,做了许多不太好的事。一旦将成见摒弃,燕妫这心便忍不住柔软下去。
是日,歧王补完觉却径直去了前朝,傍晚时分赶回来为她换了药,晚膳也未来得及用又去了问政殿,直到夜深方归,两头奔走很是疲累。
好在是林姑姑不知从何处听闻王后小产,急得匆匆忙完手上的事就赶回来,将换药的事接手过去了。此间温情也就断在这里,几日的忙碌后于日子又如从前那般平平淡淡。
但他二人的关系是真真切切和缓了,一连多日歧王都宿在瑰燕宫,一因天气转凉就寝时未再穿得单薄,二因燕妫也懒得赶他去问政殿抱着折子睡,总是忙到深夜也没个人提醒他该歇一歇了。
他们倒是和缓了关系,刚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却忽然传来褚家父女大闹一场,险些决裂的消息。听说,褚家甚至断了褚鹰儿的体己银子。
☆、第 48 章
事情的经过不太清楚, 大约是——
就褚家长子“殉职”一事,歧王的安抚褚中天不满意,因而情急之下去逼迫褚鹰儿争宠。可褚鹰儿向来不是个乖顺的,父女俩本就有分歧, 这么一闹便闹僵了。
褚鹰儿被断了体己银子, 大为不爽, 此刻正在望月宫中鞭打宫女出气。
“沏的什么茶,你想烫死我!”
宫女不住求饶, 鞭子却一下不少地打在背上, 痛得人连哭喊都快没了力气。褚鹰儿正在暴怒之下,这些个宫女但有错处轻易便能点燃她的火气,足打了那宫女三四十下,打烂了背才住手。
“本月月俸减半!从今以后, 你们谁再敢偷奸耍滑不好好伺候, 都给我扣银子!”
她也是没办法了, 眼下手头紧,平素又大手大脚惯了,即便望月宫的月俸银子不少, 她又身兼左骁卫还有一份官俸可领, 却仍不够花。若不从这些宫女身上扣下些银子, 她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褚鹰儿想要挣脱枷锁,这过程有不可相像的艰难,譬如失去家族的支持,但她决意为之便不退缩。昨日父亲那边悄悄送来一包药,吩咐她找机会放在歧王的茶水中,趁着王后小产,早日抢得先机生下子嗣。当时, 她把那包药丢在送药人脸上,骂了句“呸!老娘岂会用这等下作手段”。
下不下作是其次,究其根本原因是她根本不想生子。现如今她这左骁卫当得好好的,手下管的兵眼瞅着能再多分得一些,这时候要她去生孩子,无异于亲手断她的路。
父亲那边入不敷出,兄长才会冒险去贪那南珠,因而把命都丢了,她这里若不配合便是无用之人,自然要被断了体己银子。父亲把兄长的死一半责任归在她头上,怪她在宫里使不上力,若她肯乖乖听话整个褚家都不必冒那样的险。
可这是她的错吗,不是的,她只是想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用自己的方式去为褚家出力,怎么就错了!
她不认错,不听劝,气得褚中天摔了她母亲遗留的簪子。这一摔,父女关系更是难以修补。
几日后,歧王亲自去褚府一趟,为褚家长子上了一炷香。褚鹰儿随驾归家,竟不愿乘坐宫里的车马,非着一身铠甲带领着她手下那队禁卫兵,穿闹市而过,以示她为官决心。
这下子把褚中天气得当场晕厥。等大夫救治醒来,却有了偏身麻木之症状,竟是因肝阳暴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