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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没有想到,实在不该!”
燕妫见这法子他允了,才露出笑意,娓娓道:“王上身为男子,怎会轻易把主意打到女子头上,不曾想到也在情理之中。”她莞尔笑着,摊开新列的女官名录,慨然喟叹,“这些日臣妾提拔任用女官,发现女子当中也不乏有大才者。便想到林姑姑此前提起过,我歧国因与少民融合,民风开朗,女子不缠足不闭门,与男子一样皆可外出谋生抑或交友求学。所以,女子的见识未必逊色于男子,而且她们大多心思细腻,为何不能为官呢。再又从阻难上来讲,因我歧国本就缺乏礼教,自然少有老顽固跳脚大骂女子牝鸡司晨,选任女官推行起来也就容易得多。”
歧王闻之不住点头。
燕妫往下说道:“况且,鼎食之家哪个不专为女儿聘请西席,世家女子无一不可识文断字,又见识高远,岂非比硬来凑数的男子适合入朝为官。”
“好!”歧王连声大赞,立即提笔,一壁疾书诏令一壁有激昂之言,“此法既可招贤纳士,又能将官权二度分而化之。女子多谨慎细腻,兼有慈悲之心,贪权夺利之心远不及世间污浊男子令人作呕。”
燕妫见他如同捡了大宝,这欣喜难掩的样子与之前所见的歧王竟判若两人,不觉也跟着弯起嘴角。
“王上再想想,若是褚鹰儿得到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会是想幽居深宫,还是更愿意入朝做官?”
闻人弈听得此言,笔尖一顿,双眼微眯含笑看她:“褚鹰儿被软禁家中,这消息还得费些工夫才能透露给她。”
话落,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此时宰相府中,褚中天好容易得半日休息,临近午间才得空去看看褚鹰儿。原以为这小祖宗也该服软了,没想到褚鹰儿非但没低头,反倒将门抵得死死。
“来看我作甚,有本事饿死我得了。”里面的人冷冷淡淡,倔强起来就是亲爹的颜面也照样拂。
褚中天推不动门,又是急又是恼:“鹰儿!”
“我才没有打女儿耳光的爹。”
真真是怪他平日里宠女无度,惯出个无法无天的不孝女来,竟连爹都敢不认。褚中天连日劳顿,好容易得空,别处没去只来看看女儿,却遭这等恶劣态度。他被激得火冒三丈,索性一剑劈了窗户。
褚鹰儿就坐在床沿,冷眼看着自己的父亲从窗口跳进来,非但没因父亲的盛怒心生胆怯,反倒更加口无遮拦:“宰相大人何以暴跳如雷,难道是发现王上戏耍了你?”
“逆子!”褚中天焚天怒火高涨,恨不能把这不孝女一并劈了,“竟不知悔改,对父亲出言不逊,我看你是关疯了不成!”
“谁得了癔症还不知道呢。”褚鹰儿起身过来,昂着下巴,依然是一副高傲模样,哪里有半点惧怕之意。被关禁闭的这些日,她人瘦了一圈,但眼睛却变得清亮,“大哥来看过我,跟我说过朝堂上的事。宰相大人,所有人都发现你亏了,只有你没有察觉么?”
不提这个还好,一旦提起褚中天心头郁结就缠得更紧。他执剑的手颓然垂下,嘴上倒是不容有半点退却:“哼,满口荒谬之言。”
“我褚家是以何立家的?”褚鹰儿问,知道褚中天拉不下脸面答,于是自己答了,“是领兵。倘若王上当真器重于我褚家,又怎会交予父亲不擅长的政务,而将军务交给晏海。最可笑的是,一个‘宰相主政,枢密使主兵’的理由就逼父亲把兵权给交了,简直闻所未闻!是呵,满朝文武大半是父亲的人,看起来还真是风光无限权倾朝野,但父亲心里清楚得很,一旦没有兵权,宰相再大的权也不过是空中楼阁。”
褚中天无言以对。
褚鹰儿越说越起劲:“被关在房里的这些天,我静下心仔仔细细地把王上回来后的事情都梳理一遍,发现父亲你呵,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褚中天侧身过去,睥睨而视:“哼,就你还能琢磨出个什么来。”
褚鹰儿:“看,就是这么执拗,固执,又自以为是……”
像有一把刀在自己脸上剐,褚中天听不下去,没忍住吼出一句“放肆”。可她褚鹰儿既然敢说,又岂是父亲一句暴喝就能喝住的:“……所以才会轻敌,被人家耍个团团转。父亲,我有句话虽然难听,但借来总结您的现状是再合适不过的。”
褚中天:“……”
褚鹰儿苦笑着道出那五个字:“山中无老虎……”
猴子称大王。
这后半句,饶是她胆大包天,也不敢当真说出口。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褚家如日中天是因为闻人氏没落了,现如今老虎装成一只病猫回来,那猴子竟然傻乎乎的信了。
褚鹰儿:“要知道,能从女皇帝手里逃出来的人,怎可能当真是个废物。说什么运气使然,趁着有江湖刺客杀进皇宫才一路逃出来的,呵,我看指不定那群死士就是他豢养的。”
褚中天脸色铁青,可那口气却发泄不出。因为他晓得,自己的女儿全都说在点子上。他是着了歧王的道,他也感受到了歧王的恐怖,那无声无息间翻云覆雨的本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