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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典仪上多言是自己失礼了,遂随他转身,一道对祭碑躬身行礼,再不说话。论心计谋略歧王独步当世,她自认不及十之五六,其实她还有很多想知道,比如女帝若发兵讨伐,又该当如何。
而后,三拜礼成,天地鉴证结为夫妻。后又三跪九叩行毕祭天大礼,恭听祭师祭词,宣立国诏令,历足足一个时辰方下祭台。
再而后车撵滚滚,新后登乘新王鸾车同回歧王宫去,午后还将受贵女臣妇拜谒。而新王也将临朝听政,委任官员。
却道此时此刻之章昭殿,女帝天未明便开早朝议政,至日中才刚议罢了今日政事。原将要退朝,忽听外头有人高呼求见。那人远远跪在殿外,衣衫褴褛,高举着手中官印:“微臣有要事启奏陛下!”
满朝文武应声回头。女帝又坐回去,长眉微拧:“速传进来。”
那人脚步虚浮一路小跑奔入,扑跪在御前,声嘶力竭喊出一句:“陛下!歧王反了!”
此话引满朝文武顿时哗然。歧王竟敢反了?女帝乍然立起,惊闻此变当场勃然大怒:“大胆!”
殿中那人声泪俱下,将官印打开展阅,那印上依稀可见刻的是“宁州通判宝印”。而那宁州便在南边,辖区以歧地为主,州官衙与歧王府就设在同一地。
宁州通判久未饮过一滴水,嗓子已沙哑难言,龙颜震怒之下匍匐跪地不敢抬头:“陛下容禀!陛下容禀啊!”
女帝长眉紧蹙,面色忽冷如玄冰。这歧地叛变,是她最不想面对之变,她曾忍下不能忍之辱,要的就是安国内之乱,还民之休养,以待时机再与闻人交锋。偏偏……偏偏,歧王当她是无能之辈了不成!
她磨碎槽牙,焚天怒火一触即发,怒指那宁州通判:“说!”
宁州通判:“歧王要娶晏海嫡女为妻,昏礼前颁布王令,竟、竟册晏氏为‘后’。”
此话一出口,满朝再度哗然,七嘴八舌议论起如“天子之妻才可称后,王妻只能为妃”“歧王这是要自立为一方诸侯”“是可忍孰不可忍”云云。
宁州通判:“紧跟着又颁一道王令,竟宣布歧国国立,尊我大羲为上国,厚颜无耻将派遣使臣出使,缴纳岁贡,车服銮仪则按诸侯仪制,并设朝廷……”说到此处语有哽咽,“又强占官衙,将我等陛下亲自委派宁州之官员送上车马回京,虽行为客气,实乃暴虐驱赶。陛下……微臣两天三夜未敢阖眼,一路奔马而回,特将此讯禀明陛下,唯恐延误分秒!”
都道歧王有不臣之心,没想到这才刚放他回去,为安抚他又补赠厚礼慰问,也不追究晏海叛国之事,万万想不到他竟转眼翻脸无情。这狼子野心,未免太过丑恶,简直欺人太甚。
要问闻人弈有没有这底气?他有,晏家军与藩军合并,这兵力不容小觑。再要问大羲有没有底气平叛?也有,数倍之兵力若战术合宜,足以突破险隘荡平歧地。
是否发兵讨伐,只在女帝一念之间。正是议论纷纷之际,威武将军当仁不让:“陛下,闻人小儿欺人太甚,臣请战!”
紧接着,列位将军纷纷附和,须臾间已争起主将之位:“陛下,臣亦请战!”
“陛下,南方多水多林,臣出身南方,既通晓水性又熟悉地貌,臣请战!”
女帝听着这些讨伐之语,扫了文官行列数眼。
素日里口若悬河的老头子们却交头接耳犹豫不决,半晌没个主意。她是极厌恶绵软性子的,最是容忍不了贪生怕死之徒,越看这群无能之辈越发怒火中烧,当场抛掷御砚于地惊得满堂死寂。
勃然怒道:“是可忍孰不可忍。朕乃天子真龙,恪谨天命,必当寸土不让!岂能容宵小作乱染指山河!”
武将等闻之沸腾,请战之声不绝于耳。
文官却犹忧心之貌,冒出几个人来,只说着“陛下三思”之类的废话。
“兵部刘爱卿留下,威武将军,镇南将军留下。”女帝按下杀人见血之心,不欲再费唇舌,命吏部安置宁州通判与被驱逐之官员后,即刻退朝,移步偏殿详议发兵事宜。
这一仗终究还是要打。
☆、第 25 章
这日的典仪一直持续到日落,到华灯初上时,礼炮烟花绚烂了星空,歧王宫里笙歌鼎沸,鼓乐喧天。
说是歧王宫,却只是昔日歧王府,尚未扩建一石一木。当年闻人氏受皇命在此平乱,每走一步如履薄冰,曾多番遭遇蛮部夜袭,归顺之夷族亦无信义可言,反水是常有的事。最初的歧王府未大兴土木,为了节省银两补军费亏空,比其他王府还要简朴少许,但经数次反叛,全府上下之安全几度危如朝露之后,歧王府不得不扩建重修。
重建之后的歧王府设有高墙望楼,铸玄铁大门,内设瓮城箭楼,可屯兵千人。除未设后宫重重殿宇,无花园游乐之所,占地偏小外,与真正的宫城并无太大不同。
所以这歧王府改称歧王宫并不贻笑于人。
新王后所居院落现已更名为瑰燕宫,乃歧王亲自题字更匾。这日燕妫从祭坛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