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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崔玦为三司使,主财政、盐铁。
再又,将称王大典与册后大典即大婚,合并为同一日,以不铺张糜费为准。只增添祭天典仪,昏礼时辰自黄昏改为清晨,届时王后将与王上同行,共同完成祭天大典。
这开国祭典,新王准许王后同登祭台,于王后而言这是何等殊荣啊。
这和燕妫想的不太一样,她以为穿上嫁衣,坐上婚轿,叩天拜地罢了,昏礼既成。没想到,却一大早要往祭坛祭拜上苍,拜天地的地点也从歧王府正厅改为祭坛,大有邀天地见证的味道。
昏礼前的最后一晚,能工巧匠赶制出的八尾凤冠和新制的王后朝服才急急送来,虽因仓促还有些许线头未剪,针脚也不够密实,但珠光宝气已然晃迷了燕妫的眼。
这肩上的担子呵,越来越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了日更了,有事会请假
☆、第 24 章
大婚这日,天气还算凉爽。
燕妫曾经也有女儿心思,想象有一日穿上红嫁衣,无需太过华丽,也不要这份风光,只要嫁与梦里郎君,何时何地何种境地她都心中欢喜。
这日她却戴上八尾凤冠,穿上厚重的朝服,坐上去往祭坛的婚轿。沿途人声鼎沸,鞭炮锣鼓声声,祝词唱了一路,百姓争先恐后融入这场盛大的热闹。婚轿途经歧王宫,接在早已等候已久的歧王车驾后,徐徐驶往祭坛。
饶是她的性情再沉稳,面对此情此景,心里也忍不住惴惴难安。
称王大典准备仓促,新任三司使崔玦到底在昔日歧王府砥砺半生,大小诸事经他手细细安排,不过两三日的工夫,到大典这日,典仪虽不算盛大,但胜在妥妥帖帖无甚疏漏。
大约又行了半炷香,婚轿停下,林姑姑贴在轿旁提醒道:“祭坛已到,姑娘就快被请下轿了。前方上祭坛有百余台阶,姑娘薄纱掩面只怕瞧不清楚路,老奴搀着您,可千万小心脚下。”
说话间,礼乐声停,便有内侍前来恭请下轿。燕妫揉揉被吵得难受的耳朵,提起裙摆躬身迈出婚轿。待站直了,才见台阶已在跟前,高耸陡峭,台阶尽头的祭台已布置得庄重又喜庆。
林姑姑正欲搀扶,却忽见歧王行来。但见歧王一袭玄色袍服,冕九旒,已为诸侯王之车服銮仪,端的是王气彰明,雄心昭著。
“孤来。”
林姑姑愣愣退开。
一只手递到燕妫眼前,那手是拿笔的手,却修长有力的模样,总好似紧紧掐着谁的生死命门。
“把手给孤。”
虽有些突兀,也不合礼制,她还是默默将手抬起放入歧王掌中。那只大手轻缓收拢将她的握在掌心,她并无感想,只觉得华服太厚略有些热。
闻人弈却悄然蹙眉——这手,掌心老茧太多,是双苦命人的手。
两人携手登坛,典仪号响。这台阶陡峭,华服繁琐,闻人弈走得很慢,似有意迁就着她。礼乐声渐渐兴起,与高台上的风声一起,几乎盖过他低低说话的声音。
他说了句无关此刻又不显庄重的话:“王后送给宋义的桃子酒,孤没收了。”
燕妫:“?”
“他新任指挥使,身担徼循重责,还饮什么酒。”
燕妫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是我考虑欠妥了,希望没有给宋指挥使带去麻烦。”
两相沉默少顷,台阶已走完一半,燕妫忍不住问:“朝廷新设,王上是如何安抚褚大人的?”
“想知道?”
“嗯。”
她近来学史越发如饥似渴,才发现自己对这些尔虞我诈之事饶有兴趣。人人都爱追求安稳,她也亦然,但也许骨子里却喜欢下险棋,越是棋逢对手,越兴致盎然。那日她琢磨了整整一夜,都没能想明白歧王是怎么做到分化褚中天的权柄,却又让他淡然接受的。
闻人弈也不吊她胃口,低声为她解惑:“宰相,主政,对官员有举荐之责,必要时可直接认命官员。相权最盛时,可把持内政,为百官之首。孤问宰相要了一份人才举荐名录,他昨日已呈上,孤还未细看。”
燕妫将他的回答细细琢磨了片刻,忽然悟了:“宰相大人满以为王上对他极信任,便将党羽爪牙全都写在名录里,做起一手遮天的春秋大梦。殊不知,被他写上名录的人全都不会被启用?”
“不能不用,是不能重用,更不能放在至关重要的官位上。”
两人说话间已步上祭坛,便有祭师上前念唱将二人请入正中,随即鼓乐声起,昏礼开始。燕妫还有疑问,小声提出:“宰相大人必不是个蠢人,想必很快就会察觉出不对,那届时王上又该如何?”
她话音刚落,祭师唱起叩拜天地之辞,请新王新后共行成婚之礼。
闻人弈放开燕妫的手,转身面向祭碑,把眉头皱起隐露薄愠:“王后,这祭台之上的昏礼,从前无,以后未必有,还请慎重待之。”
燕妫忙闭嘴,知道在如此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