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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鹰儿,拜请佛主慈悲,佑我歧国国运昌隆,百姓富顺。再佑我歧王殿下康健无忧,早得麟儿。”
    早得麟儿?
    燕妫闻之便有一愣。褚鹰儿这都还未嫁入王府,就操心起歧王子嗣来,当真胆大敢言。再者今拜的是无量寿佛,倒让佛主无端操心起嫁娶之事。她也不便说什么,默然接下主持呈上的香,随其后跪下许了愿。
    褚鹰儿自是捕捉到她脸上那一抹诧异,待她起了身才问:“妹妹刚才脸色有异,是不是觉得姐姐这愿许得不对?”
    燕妫温温和和,无意得罪她:“姐姐许的愿,自有姐姐的道理。”
    褚鹰儿颔首一笑:“自是有我的道理的。”瞥一眼燕妫,问,“你可知歧王闻人氏一脉,传到至今已快绝了后嗣?”
    燕妫摇头。
    褚鹰儿轻哼一声:“殿下的子嗣关乎我歧国太平,我自然有此一愿,岂会是因那妇人心思。”
    燕妫:“华浓初到此地不久,许多事不清楚,还请姐姐赐教。”
    褚鹰儿与她一道出了佛堂,在歇脚亭中坐下方道:“这几十年来闻人一族为收服百族,经大小战役百余场。这方土地原本是蛮夷之地,人才贫瘠,招贤纳士极不容易,出力最多的只能是闻人一族,光是死在战场上的世子就有三位。例代先王又疲于应付政务,在子嗣上并不上心,因此到殿下这一辈,竟只余下他一人而已。”
    这些林姑姑却不曾说给她听,燕妫这还是第一回听说。难怪先皇与女帝宁愿违背伦常,也要把歧王困死京中,其父母丧事皆未准许他离京。原来,只消熬倒了闻人弈,歧王这一脉自然而然就绝后了,歧地危机也随之化解。
    褚鹰儿:“所以,妹妹你说,早日为殿下绵延子嗣,是不是第一要紧事呢?”
    燕妫惭愧低头:“姐姐说得是。”支支吾吾的,摆出一副娇羞模样,“妹妹年岁尚轻……初来乍到还有许多不懂之处,身子骨也不好,唯恐不能为殿下分忧。”
    褚鹰儿倒不是当真对生育子嗣那么上心,也就图个口舌之快罢了:“那妹妹只管养好自己的身体,别的千万要少操心,这身子骨才好得了。”
    这话意思不就是说,以后燕妫这个王妃最好别管府中事么。可管不管的,还得歧王说了算,燕妫只管应了她的意思就是。
    便福一福身:“多谢姐姐关怀。”
    褚鹰儿今日本就是来探探晏华浓脾性的,见她表现乖顺,心情不觉大好。那晏海已服软,今他女儿也服了软,这王妃正妻的位置就算不是她的,又有何妨。
    这日两人在亭中闲聊多时,褚鹰儿心中开怀,就不在此用斋饭了,青菜白饭的她吃不下去,丢下燕妫自个儿先回家享用山珍美酒去了。
    燕妫亲送她上车,目送她离开后,戴上面纱,勾起唇角轻轻一笑,转身便上了去前山慈悲寺的马车。这褚鹰儿呵,是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若非立场相对,她这样直爽的人相处起来倒是不费神。
    入慈悲寺,有僧侣引路一直带燕妫进了歧王所在禅房。
    歧王已在这里等候多时,摆一盘棋,一手黑子一手白子与自己杀了半局。见她进来,宋义便识趣退下,至她跟前时拱手一礼,十分恭敬。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歧王是当真信任她,竟连身边护卫都没有留一个。燕妫对他再有怨念,在这一点上却是感到舒心的。
    “见过殿下。”
    “坐。”歧王闻她至,轻有一笑,将手中白子丢入盒中。他叫她坐,手指的却不是对面的座椅,而是屋中正桌。那桌上摆着三菜一汤,两碗白饭,都还冒着热气。
    “殿下到这会儿了还未用饭么?”
    “知道你饿着肚子赶路,等你一起。”
    燕妫立在原地不动,万不敢忘自己的奴仆身份:“殿下金贵之躯,怎可因我耽误餐食。”
    歧王先坐下,又邀她同坐,只说:“过来用饭。”
    燕妫:“华浓不敢僭越。”
    歧王却已往她碗中夹了一块青菜,语气平平淡淡,却又自有威严:“既瘦了,那就一餐都不可落下。过来。”
    她见回避不得,这才落座,取下面纱,拿起筷子。歧王满意了才开始用饭,待吃几口,问起慈恩寺内的事:“褚鹰儿可曾为难你?”
    “左不过是话里有话,提醒我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燕姑娘作何感想?”
    “依着她就是,这大度软弱的帽子既然戴上了,往后少不得要受她的辱,我做个不知气的傻子就是。”
    歧王轻有一声哼笑:“本王当着百姓的面有过承诺,将来必会善待于燕姑娘,不论面上还是私下,这气都不会叫你受的。”
    燕妫埋头吃饭,“嗯”了一声,不言不语。他口中说的到底是“晏姑娘”还是“燕姑娘”,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其实都没有分别。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不谈感情的人,为了他的大业,妻子是谁无关紧要,甚至可以是个假的。
    她才不会昏了头,感动于他等饭之举和他嘴里的承诺。他一次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