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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礼然对齐昊的在意,他亲眼所见,就算没有了齐昊,他心里,又能有自己吗。可是没过多久,他便听说,风礼然又开始流连烟花之地。所以......他对齐昊,亦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冯瑾心里忽然又升起了希望,若是有云妃的首肯,就算不是正妻,风礼然府里,也总有自己一席之地的。所以,他应承了云妃,帮她除掉齐昊。
    冯瑾瞧着自己时,那怨毒的眼神,叫齐昊十分不舒服,“让开。”齐昊根本不想搭理这个疯子,推开他,就要上前去,他今日,一定要挽回风礼然的心。他有筹码!
    “齐公子对殿下还真是用情至深!”冯瑾仍旧是那副阴阳怪气的腔调,齐昊一个字也不想听,可接下来那句话,还是钻进他的耳朵,砸在他的心里。
    “齐夫人病染沉疴,听闻已经时日无多,齐太师已经告假月余守在妻子床前,没想到啊,他们唯一的儿子,母亲将不久于人世,自己却执着儿女情长,连瞧,也不去瞧一眼,真是不孝啊!”冯瑾啧啧啧地摇着头,连声叹气。
    “你......胡说什么?胡说!”齐昊闻言,心里一阵惊慌,却强迫自己镇定,努力说服自己冯瑾是故意的,故意骗他!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齐昊不敢深思,他已经很久,没有父母的消息了。
    “信不信由你!”冯瑾拍了拍袖子,转头看着对面的芳菲阁,“我呀,才是没空同你废话,殿下特意派人送信去了府里,唤我来陪他的,可不是像你这般,上赶着来找不痛快的!”说着,也不再同齐昊多言,径自就往芳菲阁去了。
    齐昊一个人立在原地,方才的欣喜早被冲的丁点不剩,一颗心,沉进了谷底,不知所措,良久,才跌跌撞撞地转了身,往太师府的方向去。
    门房见了一身狼狈的齐昊,眼里闪过责备,又有些不忍,“少爷,您怎么才回来!”
    齐昊讷讷不知如何接话,父亲已经一年不许他踏进家门一步了,他次次回来,都是被父亲打回去,久了,他回来碰钉子的次数也少了,原本......原本他还期望等到圣旨下了,父亲大概也就接受了。可为什么门房的大叔问他:怎么才回来。
    “母......母亲她?”齐昊声音哆嗦着,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母亲虽然体弱,但万不到命不久矣的地步,不过短短一年功夫,怎么就这样了?怎么就这样了?齐昊有些站不稳,幸而被门房的大叔搀扶住,“少爷快进去吧,老爷一直想找你回来,可每次,都叫皇子府的人挡回来,夫人她,大概就在这几日了。”
    “不......不可能,不会这样的!”齐昊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他推开门房大叔搀扶的手,往后院里冲......
    齐太师有多爱他的妻子,整个京城都知晓。可如今,爱妻命不久矣,他却不见有多伤怀,齐昊推开门的时候,齐太师正拿了本书念给妻子听,满脸病容的女人,一片苍白的脸上,却是盈盈笑意,像个十多岁的姑娘,靠在夫君怀里,她说:“远哥,把昊儿寻回来,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母亲!”齐昊进了门,听着这句,心里所以的委屈顷刻崩塌,他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泣,“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齐太师方才沉静的面容在见到齐昊的那一刻龟裂,轻轻扶着妻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站起身,却是大步流星走到齐昊跟前,揪着儿子的衣领把人拉起来,狠狠一巴掌,又将齐昊挥倒在地,“逆子!逆子啊!”齐太师因为愤怒,整个人都在抖,看着齐昊,仿佛这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别打,别打!”齐夫人向来疼爱齐昊,哪舍得他挨打,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要下榻来,齐太师赶忙回身扶住他,“云儿,你太宠他来,太宠他了,他知不知道......”
    “远哥!”齐夫人打断了齐太师差点冲口而出的话,焦急的拉着夫君的袖子,泪光涟涟,“不怪孩子,不怪孩子!”
    “咳咳......”本就不久人世的身子,经过这一遭,狠狠咳出血来,齐太师眼里泛出了泪光,小心翼翼扶着人躺下,“你别说话,别说话,好好休息,我不怪他,不打他!”
    “母亲......”齐昊一路膝行爬到母亲床边,却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没办法想通,怎么就这样了,他看着母亲憔悴却依旧透着慈爱的面容,一颗心,被狠狠撕扯,伸手,狠狠挥了自己一巴掌,嚎啕大哭!
    “昊儿,别哭,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母亲永远都是这样,明明是个柔弱女子,骨子里却透着刚强,齐昊伏在母亲床前,不住地摇头,女人对着丈夫盈盈一笑,“远哥,你出去一会儿,我同孩子说说话,我很久,没见着我的昊儿了。”
    齐太师担忧地望了一眼妻子,终究不忍心拂了她的意,点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虽贵为宁和郡主,可这辈子,她都没能斗得过那个蛇蝎一般的女人,她护不住自己丈夫,可这次,她要护住她的儿子。轻抚着齐昊的手背,女人声音柔柔,“孩子,母亲这一生,不曾强迫过你什么,可这次......”女人忽然正色起来,“答应母亲,娶个妻子,是谁都好,安乐一生,离二皇子,远远的。”
    齐昊一脸惊疑,他始终不能不能明白,他不过爱一个人,为什么这么难!他不想答应,何况他腹中还有了那人的孩子,可是母亲命在旦夕,他又怎么能拂逆她啊!齐昊无声地哭着。他不能点头,更不敢摇头,最后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齐夫人不忍心去看,侧过身子叹气,又转过来,柔声道,“罢了,罢了,你出去吧,母亲不逼你,但是这几日,留在府里陪陪母亲好吗,母亲的日子,不多了。”
    齐太师推了门进来,把齐昊丢了出去。自知伤了父母心的齐昊跪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开。
    齐夫人熬了两日,终究去了,整个府里,都听见了齐太师压抑的,哀恸的哭声,他亲自替发妻洗漱,上妆,换了年轻时最爱的湖蓝色裙装,他拒绝了所有上门吊唁的人,亲自给妻子办了丧事,下葬回来,齐昊便被锁在了屋子里。他不停地拍打着房门,求父亲放他出去。
    可齐太师站在门口,声音冷的不像话,“一日三餐,皆会有人送,出去,你就不要想了,二皇子什么时候娶妻,或是你什么愿意娶妻,你再出来。”
    “父亲!父亲!”齐昊不停地拍打房门,祈求父亲能够心软......
    直到后来,齐昊才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一颗心,便已经死透了,对这个儿子,根本不在意了,关他,是母亲的意思,齐夫人的遗言是:“远哥,关也好,打也好,让他离风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