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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起身给楼越行礼,朝辞坐在远处并没有动弹。倒不是他恃宠而骄,而是楼越说他有了身孕,不必在行礼免得累了身子,若朝辞再说一声“礼不可废”,楼越便要耍其他花样了。这么多天下来,朝辞也懒得与他犟,由着他去了。
楼越望了望屋内,见屋内此时只有朝辞与良妃两人,不由沉声道:“阿辞,你虽为皇后,但到底为男子,与其他妃嫔要避嫌。”
他派了不少暗卫暗中看着朝辞。朝辞起初要来良妃这里时,他虽然心中不喜且奇怪,但是因为朝辞没有透『露』出任何其他方面的意思,他事先也不知道良妃还懂得医术,因此也没多想。
只是等暗卫听了几句两人的谈话后,便马上去找了楼越,楼越这才惊觉。
“这事臣妾省得。”朝辞略一点头。
虽然身为男后,与妃子独处一室是有不妥。但是如今楼越突然闯进来,这两人只是互相坐在桌前,并没有任何不规矩的表现,除了警告几句外,倒是不值得发难。
他对楼越有了怀疑,但是他实在想不到楼越的动机。难道楼越这些天对他的愧疚,都是装出来的吗?
朝家原本就被流放了,自己更是个“死人”。楼越费尽心思将他找回来,又为朝家平反,如果只是别有用心,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朝辞想不通,此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既然楼越来了,他与良妃也无法谈下去了,便跟着楼越回了临华宫。
楼越护着朝辞走了出去,临出门时看了良妃一眼。
与这个无情的帝王平常看她们时的疏离冷漠不同,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警告与威胁,良妃对他对上视线后,心中更是狂跳不已。
她心中也隐隐有了猜测。
或许皇后这一胎的异常,便是出于陛下的手笔。
她也想不通是为什么,出于女人的敏感『性』,她看得出陛下对皇后是有感情的。那何必出手杀死他们的孩子?
但是不管她想不想得通,她也知道如今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她能管的了。
第88章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十六)救……
“阿辞怎么突然去良妃那儿了?”
把朝辞送回临华宫后, 楼越让人送来他每日都要喝的滋补汤『药』, 一边手捧着亲手喂他, 一边问道。
朝辞原就对男人递到他唇边的汤匙显得很抗拒,微蹙着眉一点点喝着。听到男人的问题后,他便停下了动作, 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
楼越对上他的视线后, 动作也一顿,但他神『色』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虽然是靠着兵权得位,但也是个工于心计的帝王, 这点伪装还是有的。
朝辞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想起来良妃说自己这一胎的情况很不妙。
是怎么不妙?是很危险了,还是已经……
但是如果真的是楼越在暗中动手, 朝辞在这深宫中根本一点办法也没有。太医全都听命于楼越, 楼越说他没病,朝辞就算此刻死在面前也是没病。装聋作哑的囚牢让朝辞根本没有办法救下腹中的孩子。
朝辞恐慌得脊骨都直窜着寒气, 整个人都坐立难安起来。但是慌张无用, 他必须想办法给孩子求得最后的生机。
“今日臣妾还是觉得很难受,甚至比前几日更甚。请来的太医都说臣妾只是劳神过度方才如此, 可臣妾心中实在难安。从前偶然得知良妃娘娘会一些医术, 忍不住想去问问她。”朝辞说。
自从他回宫后,他难得一口气对楼越说这么多的话。
他几乎是据实以告了。如果真的是楼越, 这些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他。楼越的势力有多大, 有多恐怖,除了楼越自己外恐怕就是与他做了一世的枕边人的朝辞最清楚不过。楼越养的斥候的情报网,京城多了几只耗子恐怕都瞒不过他们。
而且以楼越的个『性』, 如果他真的想动手——而且看如今的情况,他也不想让自己知晓——那么他肯定会安『插』人手在朝辞身边,这次楼越在他见良妃时第一时间赶来的情况便能验证这一点。
既然如此,他不如与楼越说实话。
“良妃再懂医术,也不可能比得过太医。你这是急病『乱』投医了。”楼越看起来有些无奈。
“但若有人买通了太医呢?这是臣妾与陛下第一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朝辞攥住楼越的衣袖,连声音都在微颤。
楼越却是胸口一紧。
朝辞想的没错。
而那个要害他的孩子的人不是旁人,不是那些后妃,不是朝家的政敌……反而是楼越自己。
“莫多想了。”楼越将汤『药』放下,反手将朝辞的手握在掌心中,“有孤在,无人敢动你我的孩子。”
朝辞的眼眸却越发越冷。
…………
又过了两日。
是朝辞最后一次服用那堕胎『药』。
楼越心中的慌张害怕不比朝辞少,因此这一日他下了早朝后连勤政殿都没去,反倒是一直呆在临华宫。
用完午膳,御膳房那边的宫女如常送来了安胎『药』。
朝辞看着宫女手中捧着的安胎『药』,藏在袖口间的指尖都冰冷了。
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便停下了动作。
楼越看似与平常无二,其实一直在紧张地注意着朝辞这边的动向。
“怎么了?”楼越问他。
便见朝辞蹙着眉说:“这『药』太凉了。”
“拿去热一热吧。”楼越对那小宫女说。
给皇后娘娘的东西,都是一丝差错都容不得的,这『药』分明与前些天的的温度没有丝毫差别。
但是上位者本就喜怒无常,皇后又在孕中,情绪无端变化很正常,小宫女也没生疑。
『药』拿回去热一热,一来一回便是两炷香的时间。
而这些时间,足以让朝辞吞入的那小部分汤『药』起效。
朝辞果不其然感受到了一场熟悉的坠痛。
与疼痛一起来的,是骤然席卷四肢百骸的冰冷。
果然是……
等那宫女再次把『药』端来递到他面前时,朝辞双手接过,却猛地打翻了这碗『药』。
瓷器摔在地上的刺耳声音让屋内所有人都一震。
“阿辞?”楼越站起身,看向那一片狼藉的地面。
“这『药』有毒。”朝辞直接说道。
楼越神『色』一僵,他没想到朝辞居然真的发现了。
但是这异样却变化得极快,几乎在瞬间他就恢复了过来。
“怎么会?阿辞别任『性』了,太医说这『药』必须一直喝,停一日之前就白喝了。”楼越劝着,转头又看向那小宫女,“让人再熬一碗端来。”
“是。”小宫女在朝辞突然打翻『药』盅时便吓得跪了下来,这时听到楼越的吩咐也只是怯生生地点头。快速起身便准备离开了。
“站住。”朝辞叫住了她,声音很冷。
小宫女后背一僵。
皇后娘娘叫她,她自然不敢不从,只能转过身面对朝辞,低头行礼:“娘娘有何吩咐?”
朝辞却没有理会这小宫女,而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