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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徵...”
他从夜北的陵园回来时,也曾跑到这里,对着深不可见的大海喊江徵的名字,试图将他的灵魂召回,明知是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江徵!!”
有时候,他只是需要这个名字来安抚自己空洞不安的心灵。
“我在这儿。”
清朗的声音穿破大海,落进盛霁松耳里。
他愕然又机械地回过头,“顾韫”站在跑车边,他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在灰黄的海岸边,热烈如火,亦是熊熊燃烧的生命力。
盛霁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他身边的,总之一定不雅观,也许就像只猩猩冲向香蕉树一样凶横又野蛮。
但他抱住江徵时,动作又温柔得如同在剥一只脆弱金贵的香蕉。
“我以为你掉下去了。”他趴在江徵肩上,眼泪滑落进羊毛围巾:“对不起,我以为我又把你逼上绝境,小徵,对不起。”
“...好啦。”
江徵哄小朋友一样拍了拍他的背,原本是不打算这样原谅他的,但真正以江徵的身份被他拥进怀里时,他又觉得自己预设的难题会被不攻自破,他想要的答案,早在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
“我不是说了嘛,你该叫我江徵,你叫我江徵,我不会不应你。”
是吗。
盛霁松含着眼泪想,可你有整整三年没有应过我,三年。
他扣着江徵的后脑勺,用力亲吻他因为高热而显得红润的双唇,江徵闭上眼睛,由着这个哭包索取,两人之间的气息逐渐急促浓重,直到盛霁松的额头也碰上那块冰凉的退烧贴,他才记起小徵还在生病。
与此同时,车辆驶近的动静响了起来,陆家的车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江徵紧绷的一根神经终于要被39度的温度“烧断”,他倒进盛霁松怀里,视线落在已经下车朝这边赶来的顾长临和陆执墨身上。
“你还想着为我好,要把我还给他们吗?”
他抬眼看着盛霁松,眼睛里倒映出独属于他的光芒:“他们都爱顾韫,只有你,爱江徵。”
盛霁松终于明白他想要什么,他抱紧江徵,此生,不打算再放手了。
正文 离婚了倒上赶着叫爸
昼南中心国与附属国接壤的边缘地带,坐落着盟内最大的军事基地,基地以环形围绕整个中心国轮廓,同时掐着附属地界的交通要道。
顾长临下车时,脚下踩上了个圆润的东西,他险些滑了一跤,宋至眼疾手快地把老教授扶住了。
顾长临原以为是颗石头,低头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实验室里常见的骷颅头,当然这个骷颅头出现在冬日萧索的树林边,就绝不可能是人体模型这么简单,仔细一闻,一股血腥味幽幽传来,上面隐隐约约可见几块新鲜的血肉,几只乌鸦盘旋而来,似乎是想吃上面的腐肉。
宋至状作无意地一脚踹开那个新鲜人头,笑着道:“这脏东西怎么也没人来清理。”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卫兵立即上前,把这个太阳穴被穿孔的骷颅头处理了。
顾长临:“...我简直不敢相信,盛霁松居然敢把小韫送到这种尸横遍野的地方来住!!”
宋至连忙解释:“误会误会,盛家主宅被烧,主城轰乱,基地这里现在是昼南最安全的地界,至于这个骷颅头,应该是近几日擅闯基地被哨兵击毙的不明分子,你相信我,这里绝对没有到‘尸横遍野’的地步,就是这片树林。”
他指了指正对面的密林:“您要少进,这片林子是主城通往基地的主道之一,不识好歹的人总喜欢从这里潜入,被发现后远程击毙是常事,也没人会帮他们收尸,大多都便宜了乌鸦,您千万避着点。”
“那小韫现在的住处呢?”顾长临年轻时做过战地医生,自然明白特殊地界的特殊情况,不至于大惊小怪。
“您跟我来。”
顾长临跟着宋至,步入基地内围,七弯八绕,树林慢慢被高耸的建筑物遮挡,空旷的大道上整齐地停着数辆重型坦克,中途不时有荷枪实弹的士兵成排走过,在一片绵延无尽的肃杀之气中,忽然冒出一栋二层小别墅,别墅坐落在青色草坪之上,因为朝阳,整个房子都被日光格外照顾,显得暖洋洋的,和周围的硬冷严肃完全颠倒,甚至还有几个小兵正在种花。
盛霁松一早就候在门口,见顾长临过来,亲自上前相迎,脸上挂着笑,顾长临则板着一张脸,一句寒暄不提,忿忿不平地问:“小韫呢?你昨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抢走,难道是打算在这种荒野之地给我搞金屋藏娇吗?!”
宋至跑到盛霁松耳边把刚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盛霁松了然,道:“小韫还在睡,伯父...爸,您跟我进屋。”
顾长临被他这声突如其来的“爸”给吓了一跳,联姻时他就没改过口,一直“伯父”“顾教授”地喊,现在离婚了倒上赶着叫爸?姓盛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他看了一眼屋内陈设,虽然不及盛家原先的别墅豪华精致,但布置得也算有格调,就是各种元素搭配突兀,桌上花瓶里插着一束花瓣带露珠的玫瑰,玫瑰旁边又是一只外形锃亮的坦克模型,他猜这花应该是刚摆上来糊弄自己的,不过看破不说破,顾长临只当没看见他这点心机,他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脚踏上地板是无声的,白色的毛绒地毯铺满卧室各个角落,深蓝色的窗帘在日光的反射下透出淡淡的蓝光,静谧温馨,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顾长临脱了鞋踩上地毯,轻声走至床边,顾韫果真在睡,他额头上贴了一块新的退烧贴,身上有股药味,顾长临摸了摸他的脸颊,即使没有温度计,凭他多年的经验也可以断定这是退烧了。
“昨天抱回来后,我就让军医给他看了看,药喂下后,他就一直在睡,今早醒了一次,喝了一杯热牛奶。”
昨天那一通胡闹后,江徵的体温直接飙到了40度,盛霁松把他抱上车时,人已然是烧晕过去,再也闹腾不起来。后来军医诊断,说是再晚一步会十分凶险。他手上的伤口才刚刚结痂,顶着高热先是冲进冰冷的雪天,而后立在海风中等他找来,江徵当真是拿命在陪他玩,盛霁松自责到无以复加,昨晚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好在病情被控制住了,总算是退了烧。
他现在主动把昨天“抢”走顾韫后做的事情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