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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出口,眼泪也跟着涌出来,江徵其实不想哭,但眼泪就是止不住,这幅身体到底不是他的,他没法控制:“我要把我今天受的委屈都告诉爸爸!你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我现在的高热就是被你气出来的!你还拿笔尖对着我,你还抽烟!浑身烟味!你今天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过!”
喻嚣并不清楚今天到底发生过什么,光听顾先生的控诉内容,似乎也不都是大错,但这些小错如果落进顾长临耳里,那是真的会被“小题大做”,招致严重后果,他有他的立场在,不能劝阻顾韫,只好用眼神示意盛霁松:
抢手机没用,滑跪道歉才能治本。
盛霁松何尝不知道顾韫的臭毛病,盛凌最叛逆的青春期都没有顾韫这般无理取闹强词夺理。
这要换成三年前,他早一脚把人踹回夜北管他死活?!
但他现在不仅不能踹,还得顺毛哄,打不得骂不得委屈不得冷落不得。
这就是小祖宗,得供着。
只有供着他,躺在顾氏医院的江徵才能好过。
盛霁松很有骨气地回给喻嚣一个眼神:滑跪是不可能滑跪的,就算跳进迩海也不会给顾韫这个面粉团滑跪的!
下一秒。
“我错了,行不行?”
他执起顾韫的手,忏悔:“都是我不好,我今天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你看,你能消气了吗?”
喻嚣:“........”
说好的不滑跪呢?您这跪的姿势也太标准了点吧?!!!
顾韫隔着泪花都能看清某人虚伪的嘴脸,但一想到他这般憋屈是为了谁,心中又忍不住泛甜。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在外人面前给你难堪,不该不相信你,不该抽烟熏你,不该拿笔尖晃你,看在我诚恳认错的态度上,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一回?千万别打电话回家,跨盟电话多贵啊!”
顾韫道:“...我可不缺那两块钱话费。”
“我缺,我缺,勤俭持家是美德。”
“盛霁松,我知道你在口是心非,但我还是要澄清一点,是宋玉先来招惹我,我才...”
“不用解释,我都懂,都是她的错,肯定是她先找茬,她下水,她活该。”
“......”
顾韫抬手勾住alpha的下巴:“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从前发生过许多事,你对我有些固有的成见我也可以理解,但人是会变的,三年过去,我也算是死里逃生了一回,不求你把我当什么纯粹绝对的好人,只希望以后再碰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能稍微信任一下我。”
盛霁松心道:你也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啊?!面上却温柔地答应:“好好好。”
顾韫只当他这一叠声的“好”是真心的,姑且饶了他一回。
正文 “啧!别叫我老公!“
抑制剂在身体里开始起作用,喻嚣看他昏昏欲睡,提议让他好好休息。
走出卧室前,某棵树还有模有样地给面粉团掖了掖被子。
喻嚣都看在眼里,既然顾韫不打算告状,那他这个医生自然也不好去顾家那边多说什么,只当今日这场小争执没有发生过。
他把左手摊开,掌心中间躺着一枚白色药片:“这次的高热是发情期引起的,其实不应该用普通退热药。”
盛霁松一看,原先没喂成功的那片药居然被喻嚣拿了出来。
“我也是看他体温太高,怕烧傻了,情急之下只能想到退烧。”
“这不能怪你,毕竟我才是顾少的医生,今天是我失职。”喻嚣有些自责。
“怎么说?”
“他给我打电话时,我人在Q大,原本驾车往回赶也就15分钟,但我的车不知道被什么人戳了轮胎,中间叫车等车又堵车,浪费了将近半个小时。”
盛霁松一下抓住重点:“你又去给盛凌送饭?”
“嗯。”喻嚣并不避讳地承认:“伤口恢复期的饮食也需要管控,我只是在尽一个医生的责任。”
盛霁松颇有深意地笑了两声:“顾氏的医生果然不一样,照顾得这么细致,但盛凌的伤疤都快淡了,你还天天去送饭,一日三餐一顿不落,喻医生,你如此上心,是不是觊觎我家盛凌?”
“.......”喻嚣难得在盛霁松面前有些窘迫,他把手搭在栏杆上,紧了紧:“我是认真的。”
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喜欢他什么?你跟他认识才不到两个月,别告诉我是一见钟情,这种理由太草率,我是不会信的。”
长兄如父,如果不能得到盛霁松的许可,他和盛凌注定走不远。
“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喻嚣认真地道:“三年前,盛凌在夜北潜伏时,曾经救过我,虽然是阴差阳错的巧合,但也是救命之恩。在学校重逢之前,他没见过我,我却能一眼认出他。”
盛霁松:“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盛凌当年被派去夜北,仅潜伏半年就被同伴背叛,命悬一线,他在夜北遇险,盛霁松有心无力,就算要救也只能去求王储出兵,哪怕以皇室之名和夜北谈判赎人也好,欧阳宏却一拖再拖,根本不把盛凌的命当命,拖到盛凌的“死讯”传回昼南,皇室才发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声明,隔着迩海谴责夜北手段残忍,等同于隔空放了个没用的屁。
盛凌的“死”直接导致了江徵的悲剧,盛霁松根本无法正视三年前那个无能又被动的自己,如果不是盛凌失而复得,如果不是江徵还被吊着命,三年前他就在绝望中吞枪自尽了。
盛凌对夜北经历的一切避而不谈,盛霁松自然也不知道弟弟还救过敌盟的人,现在这个人还顺理成章地跑来报恩了。
他打量喻嚣,医生一表人才,能被顾长临指任为亲儿子的私人医生,能力毋庸置疑,会在顾韫无理取闹时适当地开口劝阻,也算是有自己的行事原则。
喻家在夜北虽不与皇室贵族沾亲带故,也及不上顾氏显赫,但也家境殷实,背景干净,远比社会上那些黑道混混强上亿倍不止。
“我只说一点,盛凌不会离开盛家。”
言下之意,盛凌不可能和顾韫一样,远嫁到异国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