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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9点前回家,晚饭无法陪你共用,请你批假。”
    顾少爷把小笼包一口吞进嘴里,而后细嚼慢咽,似乎认真斟酌了一下,才一挥手:”准了。”
    餐桌旁伺候的管家和仆人:“...........”
    盛霁松得以脱身,没料到他前脚刚走不久,后脚电话就来了。
    响的是座机,最开始是齐伯接的,对面说了没两句,管家的脸色就变了,坐在沙发上喝餐后果汁的顾韫问怎么了。
    “是Q大教务处的电话,说盛凌少爷在学校被人打了。”
    “?!”
    电话被转交到顾韫手中,对面的老师一听这声音太过年轻,就问了一句:“您是盛凌的?”
    “我是他哥。”
    “的爱人”三个字没说出来。
    老师猜出他的身份,心下一惊,立刻就把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盛凌在展览室和其他三个同学起了争执,砸坏了毕业设计的模型。
    “盛凌有受伤吗?”顾韫了解过基本情况后,便只关心这一点。
    “他手臂被划了一道四厘米的伤口,医务室已经处理过了,现在四个学生都在我办公室,你看你要不来一趟?”老师顿了顿,提示道:“最好秘书长也能亲自过来一趟。”
    顾韫挂了电话,一边上楼换衣服,一边让齐伯给盛霁松打电话,他自己则给喻嚣发了一条语音。
    五分钟后,顾少爷换了一身相对成熟的装束下楼,还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刘海用发胶向上固定,露出饱满的额头,水灵姣好的五官透出一丝与青涩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毕竟这回他是去做盛凌的“家长”的,要跟大学里的同龄人区分开来。
    然而管家联系不上盛霁松。
    “研发处是机密场所,盛先生的手机恐怕会一直关机。”
    “那就给他的助理打电话,再不行亲自派人去找。”
    “可是...”
    “没有可是,你还不知道盛霁松那副德性吗?他弟弟被人打伤了,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严重。”
    齐伯一楞,觉得他说得在理,江徵离开后,盛先生的亲近之人确实只剩下盛凌这个弟弟了。
    盛凌的事,紧急程度可以排到所有公务之前。
    他立刻着手派人去找盛霁松,同时对这位顾少爷高看一眼:他似乎比大多数人都了解盛先生。
    喻嚣也赶到了盛宅,顾韫一边往车上走,一边问他:“应急的药带齐了吗?”
    “带了,连破伤风都带了。”
    “我也不能确定盛凌被打成什么样了。”他坐进车里,让司机往Q大赶,又和喻嚣说:“一群孩子,总不至于下什么重手,不过还是希望你给他看看。”
    “我明白的,顾少。”
    车在Q大的停车场停稳,顾韫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很快找到了教务处所在的位置。
    他走到办公室前,看到外面站着一排20岁的男生,身上的信息素一闻就暴露了性征——全是A。
    而盛凌只是个被药物延迟发育的Omega。
    顾韫拳头立刻就硬了,但他压着火气,极力告诉自己冷静,前因后果没弄清楚前,不要冲动。
    他走进办公室,一眼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盛凌,少年低着头,正在修补一个高精度模型,因为右手有伤,手肉眼可见地颤抖,伤口上缠着的纱布渗出了血,有一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在帮他安装零件。
    而盛凌的轮椅则孤独地被遗落在角落里,仔细一看,轮子已经脱节了。
    江徵一见到那张轮椅,就觉得刺眼——是他欠了盛凌。
    喻嚣上前想查看伤势,刚一触碰,盛凌猛然转过头,用发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像一只自舔伤口戒备所有善意的小兽:“别碰我。”
    喻嚣心尖一颤,他很快把这种情愫归结为医者对弱者的怜悯。
    盛凌抗拒触碰,只埋头修理模型——他花了两年时间才拼好准备当做毕业设计的模型。
    顾韫走上前,喊他的名字,盛凌并不理睬这个人。
    江徵这才记起自己现在顶着顾韫的脸,他会给正眼就怪了。
    转而看向教务处的负责人,略带怒意地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教导主任说:“盛凌和欧阳成在实验室起了争执,两人就打起来了...”斟酌了一下,加了一句:“是互殴。”
    “......”顾韫简直要被气笑了,他走到教导主任面前,难得有了一回身高优势:“三个alpha和一个Omega互殴?您这个定义下得真有水准啊,所以外面那三个毫发无伤的男生还是受害者了?!”
    教导主任慌乱地扶了扶眼镜,自知理亏。
    校方要是定义成互殴,责任则由双方承担,严重程度比单方面欺凌小多了。
    就算传出去,也是盛凌打不过那群人,而不是那群人搞校园欺凌。
    “是谁动的手?”顾韫沉声问。
    无人敢答。
    “我再问一次,是,谁,动的手?!”
    所有人都知道秘书长夫人生气了,也都清楚此刻选择沉默有可能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比起盛家的惩罚,他们更畏惧皇室。
    欧阳成是王储的远房表弟,单就这一个身份,足够让所有知情者选择闭嘴,只做一个耳聋眼瞎的看客。
    但总有人心怀正义。
    “...是欧阳成。”
    那位女老师的声音,怯生生地传进顾韫耳朵里。
    顾韫看向她,老师似乎是从他眼中得到了鼓舞,说话有了些底气:“盛凌的模型在初评时拿了第一,欧阳同学不服,撬了展览室的玻璃柜,要拿走模型去借鉴,恰好被盛凌撞见,两方起了争执,我赶到时,盛凌的右胳膊都是血,轮椅也被暴力拆卸。”
    顾韫微笑着和这位老师道了声谢,而后转身走到办公室外,扫了一眼并排站的男生,问:“谁是欧阳成?”
    站在中间的高个站了出来,他又高又胖,像根大号电池,有恃无恐:“你一个外盟下嫁的平民,也配叫我的全名吗?!”
    “喲,你知道我是谁啊。”
    顾韫摘掉价格不菲的钻石袖扣和江诗丹顿表,扔给跟在身后的喻嚣,而后挽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