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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下不去手。
沈乐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是无辜的目击者。
他没有罪,只是倒霉。
倒霉地被赵百路缠上,倒霉地撞见了暗杀现场,倒霉地落进了江徵手里。
除此以外,他再没有任何错处。
在后台给江徵签名合影时,狼狈中依然带着灼灼的真诚。
赵百路弄脏了他的身体,却弄不脏他的灵魂,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热爱的艺术,把自己的不幸和音乐完全切割开了。
江徵没法对这样一个人下手。他确信针扎下去,自己一定会后悔。
“小乐!!”
沈乐的父母赶来了,江徵默默收回尾针,将沈乐毫发无损地归还给他的家人。
万融带着人亲自出了回现场,他在电话里听到盛霁松说赵百路被刺杀还觉得不可思议,急着问还有没有救,盛霁松让他直接带法医过来。
取证的警察在地上发现了一堆成分不明的灰烬,其余再无收获,只能寄希望于那根烧尽的烟蒂和现场可能存在的指纹。
江徵并不畏惧技侦,他确认现场毫无破绽,唯一潜在的线索,是醒来后的沈乐。
从沈乐被送进救护车起,整件事情,就在脱离他的掌控了。
他无法确定沈乐醒来后会说出什么。
人,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订婚宴变成了凶杀现场,宾客被疏散,并被要求保密,警察试图找酒店要监控,却被告知这座尊贵奢华的皇家酒店是没有监控这种易暴露隐私的监视设备的。
负责人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出入这座酒店的都是重要人物,我们没有权利监视他们的行为举止。”
而参加宴会的人,早在被邀请时就筛过一轮,都是背景干净,身世显赫的贵宾,就算有几个外人,也往往是被大人物带进场的,没人能查,没人能管,酒店归根究底,只是服务者,不是掌控者。
唯一一个有异常情况的就是那位被割了衣服的贵妇,警察得知她的裙子被可疑人员用刀具割破,还以为掌握了不得了的线索,毕竟这种场合,是不能携带刀具入场的,照着这个思路,只要搜身,很快就能确认嫌疑犯,这时,惊魂未定的服装师说了一句:“割裙子的是餐刀”。
万融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扫了一眼一旁的长桌,同款式的餐刀有数十把,每把都被不同的人握过,根本无从筛查。
线索到这里,就全断了。
一直到中午,盛霁松才从酒店离开,他脸色凝重,大概是觉得燥热,上车前就把外套脱了,江徵伸手接过衣服,替他拿着。
“你今天就先回去吧。”盛霁松说。
“不行的,出了这种事,我必须贴身保护你。”
“不需要。”盛霁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自己选中的特助:“他要想杀我,早就下手了。”
他让江徵回家,自己则去了一趟皇宫,给欧阳宏一个交代。
早上蓝天白云还美如油画,到了夜晚,这幅“油画”就被人用灰色颜料涂毁了。
回到家中的盛霁松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乌云,给江徵打了通电话:“我有份文件落在秘书处,资料编号2079,你现在把这份文件送到我家里来。”
话音刚落,窗外暴雨倾盆,树枝都被风压歪了。
盛霁松想了想,还是道:“算了,明天送也...”
“没问题,盛先生。”江徵充满干劲地打断他:“我现在就送过来,半小时内赶到。”
说完,电话就挂了。
29分钟后,管家进书房说,江特助到门口了。
盛霁松亲自开的门,就见江徵浑身湿透,手里的一把伞已经被风吹散架了。
“我没想到雨这么大,一下车就被淋成这样了。”江徵笑着打趣自己,同时将保护在怀里的资料递给盛霁松:“不过文件一点都没湿。”
盛霁松接过被放在防水袋里的纸质资料,编号2079的文件袋中,放的是江徵的背调结果,详尽到幼儿园有过几个伙伴。
“你进来吧。”盛霁松接住文件的一角,顺势把江徵往屋里拉了一把:“等雨停了再走。”
江特助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进屋时,因为担心自己身上的雨水会弄脏客厅干净的地板而有些局促,管家适时递来一双干净的拖鞋。
盛霁松从衣帽间出来,手上拿着干净的衣服:“去冲个澡,换身衣服。冻感冒了,不值当。”
“我不会感冒的。”江徵不以为然地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白皙的肌肤在灯下几乎能发光。
盛霁松移开视线,半命令地道:“你浑身湿漉漉的我看着也难受,快去洗。”
这才把人赶去了浴室。
他折回书房,拆开文件袋,长达六十页的个人信息一览无余,每一页右下角都有十处的审核盖章——这是十处选人的合格章。
十处是情报机构,选人的标准极其严苛,一旦进入十处的审核流程,就等同于被扒光衣服扔在阳光下接受数十道专业目光检阅,哪怕曾经交过一个背景不干净的朋友都将被视为“污点”而永不录用。
每年参选的人有四万多名,最终被批准进编的只有10人,这十个人日后离开十处进入昼南任何一个保密机构都无需再做背调,是联盟高度信任的稀有人群。
因为这个严苛的选人制度,盛霁松从来没怀疑过江徵的身份,今天才想起要看看这位特助的具体情况,然而并没有特殊发现。
除去容貌才能上的惊艳,江徵其余方面都十分普通。
家境普通,母亲早逝,父亲是老实本分的大学教授。
人脉普通,交的好友大多是上学时的老同学,没有社会人士。
各个阶段的成长经历都十分稀松平常,除却6岁那年被绑架又侥幸逃脱,15岁以第一的成绩选拔入十处外,这个人身上再没有任何堪称传奇的经历。
盛霁松没能从这份资料中找出任何疑点,他正百思不得其解,书房的门被轻敲了两下,抬眼看去,江徵已经洗好了澡,头发有些湿地点在额头上,浑身上下都透着股从浴室带出来的热气,尺寸过大的衬衫在他身上愣是没穿出什么违和感,倒是多了分...多了分那什么...
盛霁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