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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路。
江徵无暇去想为什么失踪案告破对赵百路毫无影响,他下意识替钢琴家担心,沈乐也许还不知道,现在当众亲他抱他的男人背地里祸害了上万个Omega,而沈乐,很可能就是下一个!
“赵百路是沈乐的未婚夫。”盛霁松告诉他:“皇室下令联的姻。”
“什么...”
江徵再次看向沈乐,钢琴家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隐忍的抗拒,他虽然没有开口拒绝和躲闪,但身体外倾和脸部微皱的眉头已经暴露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恶心,恐惧,却无力抵抗。
“臭野猪想拱白天鹅吗?”
“.......”
“野猪”始终搂着钢琴家,亲完了把花塞到钢琴家手里,而后像在酒局上招呼兄弟一样对着观众席上的达官显贵热情道:“我和沈乐的订婚宴定在月底,大家记得赏脸来啊!请帖都送到各位府上了!我定的可是昼南最高级的皇家酒店!”
观众席回应他的寥寥无几。
“典型的暴发户嘴脸,跟他交友是掉价的行为。”盛霁松指了指后排角落的位置,与江徵说:“即使是官衔小的文官,也不愿意和这种人结交。”
江徵顺着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角落里那几位确实没拿正眼看赵百路,其中一位端庄的女士甚至戴上了墨镜,似乎也在嫌舞台上这一幕辣眼睛。
赵百路浑然不知自己有多讨嫌,他想搂着沈乐走下舞台,沈乐顾着对听众的尊重,没有当场甩脸,居然就被这头“野猪”拐下去了。
江徵掏出那两张票:“VIP是可以去后台找演奏者拿签名和合影的,我现在就去!”
盛霁松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反对,而是跟着他一起离开座位,在所有人都选择视若无睹离场时,他们两人逆行在人流中,往后台走去。
演奏会后台的工作人员看他们手持贵宾票,没有阻拦,而是委婉地表示可否稍等,里面还有贵客。
盛霁松不得不拿出自己的身份压一压:“还有比我更重要的客人吗?”
工作人员这才看清来人之一是秘书长,连忙道歉,又实在为难:“是赵先生说不能让人进去的。”
话音刚落,里头忽然传来杯子砸碎的声音,
江徵懒得再费口舌,直接闯了进去,在休息室虚掩的门前又堪堪驻足,先敲了敲门:“沈老师,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里头又是一阵细碎的动静,继而门才从里面打开,给他开门的是赵百路,江徵猝不及防和这头“野猪”打了个照面,险些犯起恶心。
赵百路怒气冲冲地开门,原以为是哪个侍应生不懂规矩,正准备开骂,没料到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姿色明艳的Omega,瞬间就起了调戏的心思,但还未付诸行动,就被Omega身后站着的男人瞪怂了——他再嚣张,也不敢在盛霁松面前嚣张。
江徵无视赵百路,他走进休息室,沈乐背对着门坐在沙发上,玫瑰被扔在他脚下。
“沈先生?”
江徵小心开口。
沈乐不想回头,声音冷漠沙哑:“什么事?”
“我是这场演奏会的听众。”江徵拿出两张门票打算自证身份。
沈乐听到他说自己是听众后,就低头抹了抹脸,转身面向江徵时,脸上已经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
他挤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抱歉,我刚刚失礼了,你想要签名还是合影?”
江徵看到沈乐嘴角破了一层皮,这是刚刚被弄出来的外伤,不像眼泪那样可以人为掩饰过去。
沈乐尊重自己的听众,不想丢了体面,江徵也不敢多问,他拿出备好的纸和笔,就当自己真是来要签名和合影的。
合影时,盛霁松主动拿手机给他们当了一回摄影师,赵百路在一旁看着,不敢说什么。
这毕竟只是给贵宾听众短小的互动机会,江徵没法在短时间内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沈乐。
事实上他说了也没用,赵百路不会因为失踪案倒台,沈乐也不会因为自己今晚的一句提醒就能离开赵百路。
艺术家都是敏感细腻的,沈乐肯定知道赵百路的为人,他只是被皇室的一道指令压着,逃不掉,躲不开。
离开前,赵百路还满脸堆笑地邀请盛霁松来赴他的订婚宴,盛霁松口头上答应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时,江徵捏着签名焦灼不已:“沈乐要是真跟赵百路订婚,我都能预见他后半生的悲惨命运了,被折磨着活着,还是在某一天被赵百路当做商品拿去‘进货’再卖掉?”
盛霁松没有多余的情感,他总是冷静的:“沈赵两家是皇室赐婚,沈乐的困局,没人能解。”
“赵百路因罪伏法,沈乐的困局就能解了!”
“江徵。”盛霁松不得不提醒他:“我说过这件案子你不需要再跟进了。”
“失踪案告破一周,赵百路还能在音乐厅后台明目张胆地骚扰别人,确实是没有必要跟进了,因为这个案子破与不破,罪魁祸首都不会伏法!”
“事实就是如此无力,你愤怒也没用。”盛霁松提醒他:“联盟浮在表面的和藏在内里的矛盾,也许只有现任皇室倒台才能完全解决,整个社会体系都只为王权服务,你不该对这种体系下的任何人抱有期待。”
“那么你呢?盛先生。”江徵目光灼灼地反问道:“你也是这个体系的一员,你甚至还是核心人物,我能对你抱有期待吗?”
“...你越矩了,江徵。”盛霁松避开他的视线,语调冷淡,毫无情绪波动。
冷血至极。
江徵知道答案了,他不再追问,而是看着手中沈乐的签名——下一次再见到这个名字,会不会是在受害者名单上?
既然这个体系下所有人都选择包庇一个罪犯并且默许伤害继续发生。
那么,正义只能由他这个“外人”来伸张了。
正文 【回忆线】行刑
联盟秘书处是皇室的工具机构,这是昼南社会长久以来心照不宣的共识。
盛霁松作为秘书长,理论上需要对皇室和民众负责。
实践中,当两者的利益出现冲突时,天平自动向皇室倾斜。
失踪案告破的第十天,相关进展报告才经由他的手递到了欧阳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