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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要舒坦。”
    宁跃闭上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同居的这段日子,醉意给苦恼以发泄,他坦白道:“我、我忍得好难受,我不舒坦…我才是房东!可我…可我怎么跟做贼一样…”
    陆非舟腾出一手包住那两只紧握的小拳头:“忍着什么了?”
    “忍着…不、不和你撞到,也不…不跟你讲话…”
    后背心蕴着灼热的温度,是醉酒的脸蛋,也渐渐濡湿开一小片,被风一吹,凉得令人揪心。
    陆非舟默默叹息,越发觉得自己是个混账。
    “我买了好多书,在你走之后,我买了很多学说话、学如何与人交流的书,还去看了心理医生,也报过几个培训班。”陆非舟微微噙着笑,“应该是有些改变的。”
    宁跃反应慢,等了会儿才嘟囔:“…有。”
    “一开始,我觉得写书的人又荒唐又矫情,好像没事找事干一样,中间放弃过一段时间,仍是固执己见我没做错什么,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太差。”
    “我从小家教严厉,挨骂挨打中长大,后来打开窍了,在初中时成绩突飞猛进,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带好你这个徒弟算是迄今最大的难题了吧。可是我没想到,我不在乎夸奖,就以为你也只需要严厉的说教就可以了。”
    宁跃哭得更厉害了,受不得这份自以为是,他挣不开手就仰起脸骂,骂也骂不出名堂,多少个王八蛋都不够他泄愤这滔天的委屈。
    陆非舟单腿撑地停下车,赶忙松开领带,怕勒伤这双纤细的手腕,可还不待他回过身安抚一句,宁跃就猴急着要跳车,接着便是毫无意外地失去平衡,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屁墩儿。
    画面有些搞笑。
    身穿不合身的西服,叉着两腿坐在地上,哪怕满脸是泪也无法让这个场景好看一点。
    陆非舟把车扔在一旁,弯下身就把宁跃公主抱起,正好旁边是长廊木椅,花前月下的好地方。
    陆非舟抱着人哭笑不得,宁跃负责哭,他就负责失笑:“摔疼了没?”
    “你明天就搬走…必须搬…”宁跃狼狈地打起小嗝,“你滚远远儿的!”
    陆非舟耍无赖:“别想。”
    “你、你现在…你立马就把、把钥匙给我!”
    陆非舟耍流氓,亲他一口眉心:“做梦。”
    嚣张的气焰被这一口亲吻给扑灭成毫无威胁的缕缕烟灰,他眨着泪汪汪的眼盯着陆非舟,也不骂了,只呜呜地抽噎,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给我。”
    陆非舟“嗯”一声:“给你。”
    说罢就抚住哭得红扑扑乱糟糟的脸蛋,将亲吻吮在颤抖的唇瓣上。
    第二十一章
    “我来找你了,快接电话呀,我来找你了,快接电话呀。”
    手机在床头柜上边震边响,宁跃从被窝里拱出来,眼睛睁不开,满脸不耐烦,胡乱摸到后又胡乱接起,没放在耳朵旁,直接塞进枕头底下不管不顾了。
    陆非舟倚靠在阳台门边看得好笑,在心底感慨一声“傻乎乎的”,走过来帮他听电话,对面正“喂”得着急,一个劲儿喊宁跃的名字。
    来电显示:许扬安。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和宁跃在一起的那个朋友。
    陆非舟端着咖啡杯站回阳台,他压低声道:“宁跃还在睡。”
    “啊,啊啊,啊这,陆非舟?”
    “嗯,是我。”
    从声音就能听出许扬安的尴尬和无措:“那什么,他还好吧?”
    “还好。”
    “…哦,那就行。那我没什么事儿了,等他睡醒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们都走了啊,下回再聚。”
    陆非舟说:“好。”
    电话挂断,陆非舟回头看看,被窝里的人似乎又进入深眠中,无知无觉地不知在做什么梦,会是春梦吗?会在梦里回味他们的第一次亲吻吗?
    昨晚花前月下,正缝浓情蜜意之时,一束强白光直直地照射过来,保安站在不远处大吼:“你们干嘛呢?!半夜三更不回家睡觉,晃悠啥呢?!”
    当时怀里哭哒哒的宁跃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陆非舟为他把兜帽一罩,这才扬声应道:“马上回!”
    “神叨叨的,”手电筒又往躺在地上的二八照去,保安嘀咕,“装神弄鬼…吓死个人…”
    白光束拐个弯儿,走掉了,徒留抱在一起对望的两个人,一个无辜受欺负,一个就差长条尾巴摇上天。
    陆非舟趁机再偷香,接吻的感觉太美妙,说着气鼓鼓又口是心非的话,唇却柔软得不可思议,他陶醉地肆意含吮,叹慰道:“傻瓜。”
    宁跃终于回神,果真又傻又呆瓜,倒是不哭了,吸着鼻子嗡声问:“你…你不给我吗?”
    “钥匙么?钥匙不给。”陆非舟逗弄他,“我把自己给你,要不要?”
    宁跃咬着唇,水光流转的眼里盈满伤心和胆怯,或许还有,陆非舟猜想用“天真”来形容一个二十五岁成年男人的眼神会不会不合适,可他确实找不到更适合的词语来形容这汪清澈的目光。
    “我昨天,遇见了一个人,高中生,他有男朋友…杨老头跟我说,那个人特别好…他们都是好孩子…”
    夜风吹,陆非舟把他又往怀里搂了搂。
    “他声音,和杨爷爷一样,可是他很小,他正在、在准备高考…杨爷爷说,说他命苦,没有爸妈…小时候差点就死了,喝农药,把嗓子喝坏了…”
    陆非舟听得专心,哄道:“嗯,慢慢说,不急。”
    “他不开口的,一开始…他后来,来过好多次了,有一天才突然愿意讲话…杨爷爷说,他那天,为他高兴,太、太高兴了,哭了…差点就把陀螺,都送给他了…”
    宁跃回忆到这儿又冒出泪来:“我心里好难受…我嫉妒他…我猜,我瞎猜的,他肯定是受到了很多很多鼓励吧?他、他谈恋爱,他的男朋友爱他…他是不是就,变得勇敢了?他就变得,不害怕了?”
    陆非舟心痛得说不出话,懊恼和自责什么用处都没有,他活该受这种心痛。
    宁跃掩面,用遮住了指尖的袖口胡乱抹脸,蹭得鼻涕眼泪到处都是。
    他哑声道:“我爸从来没有夸过我是好孩子…他只说过我,和哥哥比,就是个榆木脑袋,再不好好努力…就只能完犊子…”
    陆非舟慌忙讨好:“你是好孩子。”
    宁跃摇摇头,想用手抓他衬衫,无奈袖管太长,叫他只能搭到陆非舟的肩膀上去:“你会…你会像我想要的那样吗?你会…瞧不起我吗?”
    陆非舟将他紧紧拥住,听他哭颤:“你为什么不嫌弃我了…我没有努力了,我比以前更…更失败…”
    陆非舟要把他揉碎,心里疼得湿了眼,他沙哑道:“因为我是王八蛋,王八蛋还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