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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翘课,说谎,卖掉父亲赠予的礼物,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乖孩子的行为。
    谢秋告诉他:“不听话的坏孩子,需要一点惩罚,你可不能太心软。”
    顾云觉得事情有点超出预期,他一直以为杜烬是个乖孩子。
    礼貌,文明,有素质,彬彬有礼,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对学习不算刻苦可也认真不倦怠,心底柔软善良,总体来说他在此之前一直是顾云心里希望他长成的样子。
    顾云自己也是这样,最起码表面上如此,实际上内里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需要他自己知道。
    顾云从秋千上下来,谢秋还以为他要发火了,事实顾云却没有发火,只见他转身毫无留恋地把手表扔进了人工湖。
    然后一直到凌晨两点,宴会结束人流散尽,顾云才从车库里提了那辆二手本田准备回家。
    车是跟之前一个佣人买的。
    回家的路上,他还百思不得其解。
    车到小区楼下,家里的灯已经关了,这个时间杜烬应该早就睡了。顾云和管理员打过招呼,坐着老旧的电梯上楼。
    到了门口顾云拿出钥匙开门,顺手打开灯的开关的一瞬间。
    “砰!”
    “砰!”
    “砰!”
    礼花飞溅出来喷了他一脸,紧接着一个人形物扑进他怀里。
    “爸爸,生日快乐!”
    杜烬为了等顾云,一直熬着没有睡觉,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惊喜。
    蛋糕,蜡烛,礼花,彩带,还有房间里到处都是的粉红色气球。
    顾云抱着杜烬,声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有些颤抖:“你…自己做的这些吗?”
    杜烬点点头,终于拿出了礼物。
    顾云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副眼镜:“你哪儿来的钱?”
    杜烬切了一块蛋糕,吮了一下奶油,自豪地炫耀:“我去打工了。”
    他问道:“你喜欢吗?”
    顾云温柔地亲吻他的额头,说道:“我喜欢,我当然喜欢。”
    两个人吃完蛋糕,收拾好房间,累得躺在沙发上不想动弹。顾云下意识地看了杜烬的手腕,那里是另一块手表。
    杜烬丝毫没有察觉顾云的小心思,问道:“你刚刚吹蜡烛许了什么愿望?”
    顾云打算忘记手表的事:“我希望你健康长大。”
    杜烬:“等到我十八岁生日你知道我会许什么愿望吗?”
    顾云:“你会许什么愿望?”
    杜烬:“我希望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顾云真挚地告诉他:“你的愿望会实现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魔神之子
    顾云六岁的时候,他母亲某天半夜起来,突然拿着枕头想要捂死他,幸好被巡夜的女佣看见拦了下来。
    一个女人恐惧悲惨的叫声在房子里回荡:
    “有鬼啊!有鬼!这房子里有鬼!”
    “他不是我儿子,他是个恶魔,他是个恶魔!杀了他,杀了他!”
    事后女佣回忆起来,说当时没有听见任何呼救和挣扎的声音,想来是被枕头蒙蔽的原因。
    反而是家里的猫睡在卧室,被女主人的动作惊醒,恶嚎起来,这才吸引了她的注意。
    顾云其实不记得了,那天晚上很多细节他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只知道他母亲很快就被送去了遥远的疗养院,从此再也没有在家中出现过,包括曾经出现过的痕迹和证明都被一一抹去。
    家里面所有有关她母亲的物品都被快速地有条不紊地整理掉。衣服,相片,连带四只鸟,一片月季和一些画。
    上流世家里以优雅美丽出名的白小姐,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最后她只在精神病院生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死的时候白家旧人大多已经不在了,顾明章将她的葬礼置办的简单而低调,吊词是当时的女秘书代写的,潦潦草草,勉强过关。
    顾云没有从白家远房亲戚和顾家其他人脸上看到过多哀伤的表情。
    他母亲生前被诊断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是终身反复发作的顽疾。
    顾明章自然不希望一个□□出现在他家里,他对女人伤害他儿子的行为也很愤怒,葬礼结束以后禁止任何人在顾云面前提起她。
    顾云于是常常在老房子里看到他妈妈。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时候开始,身体被病魔反覆纠缠。高烧,肺炎,水痘,咳嗽,夜惊...如此不断。
    他成天躺在床上,等着病症退去,然后继续染上新的疾病,日复一日。
    下人们想好了一套说辞,轮番用来应付他每日无谓的繁琐询问。
    “可怜的孩子,他连他妈妈想要杀他都忘了。”
    大概小孩子不理解什么是杀死的概念,他觉得他妈妈在和他玩游戏。
    正如很多人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死,长大了不明白为什么要活着。
    因为迷茫而极富求生欲,又因了解人生从而厌弃生命。
    后来顾云在书房的书架角落,找到一本他母亲遗留下来的《神曲》,夹在书架和墙壁中间的缝隙里。
    大概收拾打包的人没有仔细检查,才有了这条漏网之鱼。
    这是他母亲最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书用红色封皮包着,字体是烫金的,小小一本。
    他很珍惜地收起来,怕被别人看到拿去扔了。
    不过他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再大一点,顾明章觉得和保姆长大的男孩没有出息,就给他请了一个家教,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每天教教拼音就可以。
    家教是个很年轻很温柔的女人,有着和顾云母亲一样美丽的长发。
    她的五官也很像,顾云长大之后再回忆,已经完全不记得具体的样子,只留下一层朦胧的画面。
    但是他想她肯定长得和他母亲极度相似,否则这种感觉不会在几十年后仍然如此强烈。
    顾云缠着她给自己念书里的故事。女人有点犹豫,因为她觉得《神曲》不适合读给小孩子听。
    但是她拗不过顾云,只好给他念。
    “进入地狱易如反掌,但是寻着足迹通往天堂,却是困难重重。”
    女人念到这里,顾云好奇地问:“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
    女人告诉他:“善良者死后上天堂,作恶者死后下地狱。”
    顾云怔了怔,继续问道:“那活着的时候怎么办?”
    女人愣住了,这问题颇有哲学性。如果人的行为只有等待死后上帝的审判,那么活着的时候谁来审判呢?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人类杜撰出来约束个人自我道德的恐吓而已,一句空头支票。
    就算真有最后审判,每个人因自己所作所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谁来保证善者以应得之姿态活着,而恶者都被法律送进监狱呢?
    和小孩子讨论人生哲学,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