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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为什么?所以当初是祁寒背叛了他?
赵立现在想起很后悔,如果那时他就审问清楚,祁寒也不至于为了护他再次重蹈覆辙。
祁政远显然也不知祁寒最后的选择是什么,但他在描述里把责任全都推给了祁寒。
赵立也不知,但根据已经知道的情况,他心里有了大概答案。
三年前的祁寒自己服用了寒天,再故意将行踪暴露给他,让他发觉。
那几年他在翰林院透露消息出去周世平都没曾发现,如此小心翼翼的祁寒又怎会在关键的时候乱了阵脚,露出如此大的错误呢。
有就只能说明是刻意为之。
祁寒算计好了一切,所有人都在他的计划内,赵世跟祁政远纷纷落网、赵立登上皇位,他却把自己弃之一旁,连生命都不顾。
就只是为了护住一个自己吗?
为了什么呢?
值得吗?
赵立的疑问没人能回答他,除非祁寒醒来。
第四十一章
祁政远在牢里等了好几日都没见赵立放他出去,便以为赵立是出尔反尔了。
他拿出赵立写给他承诺书给狱官看,狱官只是淡淡瞧了他一眼,很冷漠地道:“明日你就要被处死了,还见什么皇上?”
“什么!”祁政远不信,“你说什么呢!你看看这上面还有皇上的玉印!”
那狱官说:“看到了,我又不瞎。”
祁政远十分错愕,“那你是什么意思?”
狱官懒得跟他解释,这皇上变脸还需要什么理由?亏这人以前还是丞相,真是蠢得很。
“一年前你就要被处死的,皇上留你到今日已经算仁慈了。明日会调另一个囚犯过来,皇上赐了你们一人一杯鸩酒,你们痛快点喝了就去了,要是不喝就只有被砍头了。”
“谁?”祁政远闻言道。
“黔安王赵世。”
狱官说完就走了,只听见“扑通”一声,祁政远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赵世被捕了?是何罪?他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赵立说话不算话又是为何?按理说,寒天在他身体里发作,他是撑不了几日的,祁政远回想那日见到他的样子,一点病态都没有。
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赵立明明特意来找他问过这件事,他当时还提到了……祁寒!对!是祁寒!他瞬间茅塞顿开,一切理不清的头绪都有了答案。
食了寒天的人是祁寒,不是赵立。
三年前他的计划落空也是因为祁寒的叛变。难怪赵立说祁寒没死,对他如此忠诚的人他怎么舍得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政远怒极反笑,“就是不知道祁寒还能撑过几日。”
说不定他们父子还能一同下地狱呢。
最初赵立说放过他的时候,他是真信了,大概是在这天牢里呆得太久了,一点不可能的希望他居然都当了真。
现在回想起来,赵立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呢,他的确是蠢得相信了。
第二日,赵世是被人抬过来的,他的手脚筋都被苏木挑断,已经不能行走了。
他跟祁政远对上视线,在这天牢里相遇,两人都已落魄不堪,但此时,两人却都笑了出来。
失败无须再多言,狱官端了鸩酒来,祁政远拿了一杯,而赵世要人送到嘴边才可以,两人一饮而尽,当场死亡。
他们不是死于鸩酒,而是死于权谋,他们自己输掉了自己的性命,怨不得其他人。
就算不是祁寒,也有可能在其他环节上出问题,只是祁政远到死都想不明白,祁寒为何会连祁钰的性命都不顾而要护着赵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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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寒已经躺了半月,药每日照喂了可效果还是不怎么好,因为有苏木苏方在,赵立已经开始会去早朝了,但是走之前一定要给祁寒把药喂了,然后到午时之前回长生殿后就不再出去了。
周世平来过两次,赵立跟他解释了三年前到现在的所有误会,他说,“子声他从未怨过我、背叛过我,他次次都是为了护着我。”
周世平听完眼眶一酸,只觉得祁寒这孩子也太招人疼了。
起初他以为祁寒是被他人迷惑了,始终没把他想得太坏,哪知这孩子不仅不坏,心还软得跟那棉花似的。
三年前祁寒离开的蹊跷,尽管赵立跟他说了祁寒只是去江南游历,但他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去游历用得着这么急?连给他这个当为师的打声招呼都来不及?
只是赵立不愿说,那他就不问。
姐姐周无忧临终前将赵立托付给他时就说过:“阿平,你别逼云峥做他不喜欢的事,有些东西不必去争,你当舅舅的,多教教他读书写字,像你这般才好。”
才不是,周无忧明明以前还说他老气横秋。
然后周无忧又说,“如果他主动想要什么,那你就帮帮他。”
周世平是这样答应周无忧的,所以他从不用长辈的身份去压他,他跟赵立更像是好友。
赵立既然如此说了,那他就没问的必要了。
可是看着祁寒满脸木色地躺在那,毫无任何生气,而他的侄子一脸担忧的坐在榻边,那一刻他的心被什么晃动了一下。
“云峥,”他没叫皇上,“你跟子声……”
赵立从榻边走到周世平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嗯,我爱他。”
得到心里预想的答案,周世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你们……都是男人,怎么传宗接代?”
赵立听了后戏谑地说,“不是还有舅舅你吗?”
是这样没错,他现在已有一妻一子,再加上云飞,那就是两个。
可是……可是,他也可是不出什么了,满腹学识竟在这时被堵住了嘴。
因为他答应了周无忧不逼他做不喜欢的事。
云峥若真是喜欢男人,他又怎么能逼他去喜欢女人呢。
何况他跟子声……一个比一个痴情。
“哎……罢了。”周世平叹口气,摆摆手,“随你们去吧。”
赵立笑得很高兴,这是祁寒出事之后他第一次笑出来,他说:“谢谢舅舅成全。”
祁寒虽在服药,但是流血的情况偶尔还是会有,赵立刚见到的时候吓得不行,给祁寒擦血的那只手都在抖,那天他发了很大的脾气,周身都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召了整个御膳房来长生殿跪着,张御医更是吓得不行,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解释:“皇上,祁公子这种情况是正常的,血是寒天和钩吻相冲所导致的,里面的郁火出来了是好事。后面出血慢慢减少了,说明就快好了。”
“是吗?”赵立有些怀疑。
“是。”张御医哪敢欺君啊。
“行了,都退下吧。”
“是。”
一行人又陆续出去了。
站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