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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碰我!”
    清脆的响声在车内回荡,前方的司机吓得瞬间屏住了呼吸。
    宋琏之扬着手,连指尖都是颤的,根本不敢去看男人的表情。
    他匆匆扯落了外套,手忙脚乱地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公寓大楼。
    自那一夜起,骆阑笙再也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宋琏之低垂着脑袋,作出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态度不好?”骆阑笙敲了敲桌面,冷冰冰地嘲讽道,“比如扇了我一巴掌就跑?”
    宋琏之早料到绕不开这一茬,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硬着头皮说道,“你可以打回来。”
    他咬了咬牙,再补充一句,“直到你消气为止。”
    骆阑笙默然不语,目光却上上下下地流连在他身上,不知是否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末了,他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从容不迫地踱到宋琏之跟前。
    “说吧,找我什么事。”
    他伸手勾住那人下巴,把那张出尘绝艳的脸抬了起来。
    “我猜,绝对不是道个歉这么简单。”
    闻言,宋琏之慢慢红了眼睛,不受控地反刍起近日的心酸。
    他的父亲是本地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当年借了政策的东风,后来又赶上炒房大潮,事业发展得蒸蒸日上,日进斗金易如探囊取物。
    可前段时间,宋柏丰投资的几个项目都接连出了问题。宋琏之听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只明白这一次事态严重,他的父亲很可能血本无归,甚至陷入集团资金链严重断裂的困境。
    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资金的事尚未解决,集团承建的一处建筑物又发生了墙体坍塌,万幸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如此,华康集团的口碑在一夜间摇摇欲坠,数不清的媒体挤满了公司大堂,把冰冷冷的摄像头对准了他白发丛生,面容憔悴的父亲。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也试图向昔日的合作伙伴求助,却无一不是吃了闭门羹,连根救命的稻草都不肯抛。
    宋家穷途末路,宋琏之自然无法袖手旁观,可他只是个二流画家,既不懂商贾之道,也没有金银傍身。无论如何思量,目前唯一有能力,也有可能救宋家于水火的,就只剩下骆阑笙一人。
    “阑笙,我爸的事你一定听说了。”
    宋琏之攀上他的手臂,卑微又恳切地求道,“求求你,帮帮我。”
    “欠你的钱,我们家很快会还的。”
    骆阑笙漫不经心地捏了捏他的下巴,黑黢黢的瞳孔并未泄露出多少情绪。
    “这个忙,我可以帮。”
    他摩挲着触感柔软的唇,在那人目光乍亮的时候,无情地打碎他的幻想,“但我不要钱。”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宋琏之脊背一僵,瞬间攥紧了掌心。
    骆阑笙冷眼旁观着他脸上的挣扎,却不像曾经那般体贴地替他着想。
    “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宋琏之艰难说道,好像在说服自己做出一个不甘愿的妥协。
    “我...我也可以..陪你上床。”
    他难堪地别过脸,声音细得像蚊子叫,白净的脸飞起了两朵红霞。
    “我花这么多钱,就为了睡一个连处都不一定是的人?”
    骆阑笙掐着他的下巴扳正,将他的痛苦无措尽收眼底。
    “那你未免把我当成慈善家了。”
    宋琏之下意识想为自己争辩,但张开嘴却止了话头。他吞咽一下,强作镇静地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
    骆阑笙点了点他的鼻尖,空着的手绕到身后,不知不觉将他圈进了怀里。
    男人箍着他的腰,微微俯下身,在他耳畔命令道,“跟我结婚。”
    宋琏之惊惶地瞪大了眼睛,想推开骆阑笙却被紧紧摁住,如同蜉蝣撼树。
    他气愤抓狂地挣扎起来,一拳拳砸向男人的胸膛,“骆阑笙你是不是有病!”
    “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我陪你睡到你腻了不行吗!”
    “不行。”男人冷漠地拒绝了他,没留下回旋的余地。
    “我不喜欢你!我们的婚姻不会幸福的!不会的!”
    宋琏之激动地冲男人怒吼着,企图用自己的失态打消对方的念头。
    骆阑笙并不动摇,他冷笑一声,眼芒跟凝了冰一样,“我们的婚姻如何取决于我。”
    “你只是来做交易的,没资格考虑幸不幸福。”
    “你卑鄙。”宋琏之恨恨地盯着他,眼眶里的红扩散到了整个眼圈,却倔强地憋住了泪意。
    骆阑笙抚上他的脸,轻柔地擦动着眼睑,温声道,“这样就卑鄙了?”
    “那你听完第二个条件该骂我什么?”
    宋琏之闻言一怔,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慌。
    男人薄唇轻启,像呢喃着甜言蜜语一般,附耳低声道,
    “宋琏之,你听好了。”
    “我要你在一年之内怀上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强扭的瓜甜不甜?骆阑笙:不扭你连瓜都没得吃
    宋琏之可以生,后文会解释。
    新文试水~上篇完结文指路《便宜太太》]
    第二章
    宋琏之来时心里打鼓,走时心里发毛。
    他迈出写字楼大门,脸色苍白如纸,垂在两侧的手蒙了一掌心黏腻的汗。
    骆阑笙的要求并非荒谬绝伦的臆想,而是切实藏在他这具畸形身体里的,一个丑陋又难堪的秘密——
    宋琏之拥有生育能力。
    就在他平坦的小腹之下,上帝恶趣味地筑造了一方温暖的巢床,将某个与男性躯体不相容的物件强行塞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不过万幸,这个累赘并未给宋琏之造成多大困扰,他既没有长出女性生殖器,也不用经受月事的折磨。可以说,他度过了生物学意义上正常的童年与少年时光,乃至于他偶尔会忘记这具身体异于常人之处,没心没肺地寻欢作乐,只等着哪天医疗技术成熟,他就立刻做摘除手术,悄无声息地抹掉他曾是个怪物的事实。
    然而当骆阑笙提出第二个条件时,男人势在必得的神情,游刃有余的语气,无一不在向他传达着一个可怖的讯息——
    他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那不见天光的耻痛,被猝不及防地丢上交易的天平,连尖叫崩溃都来不及,就同男人手中的筹码草草作了置换。
    可骆阑笙是如何知晓的?知晓后又为何一直按耐不发?
    仔细回忆他们相处的点滴,宋琏之只觉得不寒而栗,就好比是走路绊到藤蔓,他毫无防备地伸手去扯,却被一条伪装良好的毒蛇缠住了手腕,嘶嘶吐着蛇信游弋而上。
    暑气蒸暖了手脚,宋琏之畏冷惧热,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面庞就迅速回了色,鼻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