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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巴在桌子下面扫来扫去,再一探头,看见一只黑背白肚小猫儿,脖子上挂了一个靛蓝色袖珍香囊,上面还绣了花样。
他想到姐姐喜欢猫儿,一边抱起来,一边问:“姐姐,这猫儿可是你养的?”
谁知那小奶猫灵活的很,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叼了一块梨糖,又一垫脚,打翻了赵衍的茶水,才消失在一旁的花木里。
一席好好的茶,顿时没了气氛,在花厅外伺候的侍婢吓得花容失色,忙进来收拾。
柳老夫人拿眼直瞪着柳辰鱼,赵衍正好想走,道:“老夫人勿怪,今日应下的事,时机到了,我遣人去知会贤弟,现下就少陪了。”
他客气的告了辞,往书房去了。
赵衍换了衣服,在书房的塌上看了会儿公文,喝了提神茶,口中有些涩,便吩咐小厮取些小食来吃。
他素来不喜甜,今日却特特要了梨糖,破例吃了一块半。
窗大开着,日影西斜,把摇晃斑驳的竹影投到纸上,没法看了,他便只好趁着清凉晚风和衣小憩。
迷蒙中,风渐止。
身上热起来,右手食指触到一段柔软湿润的所在,似有一只小舌浅浅吮着。
他有些意动,眼中的虚空渐渐有了形态,有人拿一双湿润的秀目看着他,羽睫开合间,泪珠垂垂,打在了他的食指上。
竟然带来钻心的痛意。
~今晚还有一根~
苏台高处(四) 一片闲心对落花(芦苇芭蕉)|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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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台高处(四)
赵衍猛地睁开眼,天黑了大半,一只黑白奶猫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咬,案几上剩下的半块梨糖早没了踪影。
又是它。
赵衍一把抓住它的后颈皮,提到近前,小脖子上的香囊绣了张和它一模一样的猫脸,绣功实在不敢恭维,大约是哪家的女娃初学练手。
他把香囊扯下来一看,后面绣着三个字,挂印奴。
小猫被擒住,扑腾两下,瞪着一双圆眼不动了,这样的呆蠢的东西还有人指望它上场出战呢!
赵衍起身拎着它出了书房,将它掷在廊上,往柳夫人房里去。
这一次它却没有跑进草丛中,而是不远不近地跟了一路,直到了一条石径前才停了下来,捏着嗓子,怒气冲冲地喵叫两声。
赵衍这才想到自己抢了他的丑香囊,打算还给它,一抬手,却见它受惊似的窜上了石阶,转瞬没了踪影。
石阶尽头有一座小楼,是他少时的读书台,西边角窗,隐约透出些光亮,不知什么时候住了人了。
赵衍嘴角微勾,略一思忖,拾阶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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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暑气最盛,将其余门窗栓好,只给镜子前的小窗留了一角,妙仪趁着头发七八分干,开始给自己绾发。
一灯如豆,两片阔袖用攀膊系着,雪白的臂膀骨肉亭匀,被烛火染出一层如玉的色泽。
右边那只手不能久抬着,绾了四五次才绾了一个不成样的太真髻。
赵衍看在眼中,觉得也如她的绣功一般让人不敢细看。
这个宫人不会梳妆,不善女工,是怎么伺候公主的不得而知,难道是凭着勾人魂魄的眼眸替公主笼络驸马?
赵衍从半开的窗缝中看了片刻,抬脚要走,踢中地上一个物什,低头一看是一个白瓷笔洗,被人拿来当了猫食盆。
那只消失的奶猫闻声而动,抱住他的皂靴,又是一阵不痛不痒的啃咬。
赵衍一抬脚将它抖落,奶猫闷哼一声爬起来,也不恋战,急急去挠门,就要遁了。
窗格上的人影随移动的烛光流转,门扇半开,少女执灯立在廊下,明明灭灭的烛火中低头看它。
挂印奴一抬头,脖子那里又是空空荡荡。
它也不真傻,立时往门里钻,却一头撞在已经紧闭的门扇上:“怎么又把香囊丢了,长了虫,可是不许进来的。”
奶猫一阵委屈,转头向着赵衍的方向去,妙仪这才看见暗处立着的人,他一身玄色直身的家常打扮,手上拿着个香囊,正稳稳移步过来。
妙仪道:“王爷。”
声音不大不小,石阶下小门处的守卫刚好可以听见,遠遠呼喝:“什么人?”
妙仪要开口说话,赵衍已行到离她一步遠,抬手捏熄了烛台上的火苗。
滚烫的手指合着烧焦的味道,按在她半开的唇瓣上,“别出声,让人看见了,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妙。”
苏台高处(五)微H 一片闲心对落花(芦苇芭蕉)|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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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台高处(五)微H
小门处的守卫已经向这边走来,脚步声在石板上清晰作响,越来越近。
他的手指仍按着不动,妙仪只好屏住呼吸,静待下文。
“三皇子讨了你几次,连我皇嫂都知道你这么个人,她拿了你的宫籍,派人去你家乡接你父母来大梁,等岐儿大婚的时候也把你抬进府,过几日就要下旨了。你现在引了人来,可就不能清清白白去三皇子的府邸了。”
妙仪一转头,避开了他的手指,“王爷不是说我这样的女人不能留给三皇子。”
赵衍道:“奈何不是人人都如我一般想。”
妙仪莞尔一笑,吐气如兰:“王爷,还我的香囊来呀。”声音比刚刚更大几分,一个呀字拖着尾音,悠遠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