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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特需病房的门,陆时琛不在,病房里空无一人。
孟钊一瞬间有些心悸,他随手拉过一个经过的护士:“这病房里的人呢?!”
他语气严厉,护士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没、没见到啊。”
“我是警察,带我去监控室。”孟钊正要拿出自己的证件,对面清洗完餐盒的护工回来了。
“孟警官,您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护工有些意外地问。
“小罗,陆时琛呢?”孟钊转而问那个护工,“你们怎么都不接电话?”
见孟钊火力转移,护士松了一口气,赶紧快步溜走了。
护工也有些懵:“我刚刚一直在忙,没看手机,陆先生说他自己在走廊里走走,不用我跟着。”
“他去哪儿了?”
“好像是楼上吧……”
孟钊松开护工,正要往楼梯的方向跑,身后陆时琛的声音的传了过来:“孟钊。”
孟钊顿时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几步之外安然无恙的陆时琛。
“怎么了?”陆时琛看着他问。
“你去哪儿了?”孟钊走过去,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怎么没带手机?刚能下地就一个人乱走很危险你知道吗?”
“我随便在楼内走走,”陆时琛依旧语调平静,“发生什么事了?”
对着陆时琛,孟钊瞬间哑火:“没事儿,有人在电话里拿你威胁我。不行,医院太危险了,我得找个人来守着这里。”
孟钊说着,拿出手机翻出通讯录,却一时想不起该找谁过来。市局的大多数人手都被派出去排查邵琪视频上的那个地方了,眼下根本没有能用的人……
“我跟你走吧。”陆时琛说。
“不行,”孟钊立刻拒绝道,“你伤没好,出去也很危险。”
“今早刚做了检查,情况已经很稳定了,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陆时琛看着他,“待在医院还是跟你走,你做决定吧。”
医院是不能待了,以陆时琛大病初愈的身体状态,一旦吴韦函的人真的找上来,陆时琛一定会有危险。至于跟自己走,他要去的地方虽然也没多安全,但警力集中,随便派个人看住陆时琛也会比医院安全得多……
两相权衡,孟钊抬手握住陆时琛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那说好了,一会儿你只准待在车里,不允许随处走动。”
来医院的路上,孟钊从警局叫了公车过来,此刻警车已经等在了楼下。
孟钊让陆时琛坐在司机身后的位置,自己从另一侧上车。
“老秦,”孟钊对着坐在前面的司机说,“一会儿车开稳点,注意不要急刹车。”
说完,他又探身从陆时琛旁边扯过安全带扣上。
“后排也要扣安全带?”陆时琛看着孟钊低头时头顶的发旋。
“一般人不用,你得扣。”孟钊扣好安全带,直起身跟周其阳打了个电话。
“都安排好了钊哥,”周其阳在电话里说,“小程的协查通告也发下去了,交通关口已经开始管制了,彬哥也在带人朝那边赶,周围的警察全部抽调过去了,我这边马上赶到,你朋友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到了之后先带人搜索卢洋留下的痕迹,我已经在路上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到。”
*
卢洋手机号的最后定位是在一处荒凉偏僻的郊区,孟钊赶到时,市局的同事已经带着派出所民警在周围寻找卢洋的踪迹了。
下车前孟钊叮嘱陆时琛:“在车里待好了,不许下车,听到没?”
“嗯。”陆时琛说。
孟钊推门下车,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几乎未经开发,大片杂乱的草地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如果卢洋是在这里遭遇了不测,那实在不太容易找到他留下的脚印……
不远处的周其阳这时走过来:“钊哥,已经分头在找卢洋留下的踪迹了,彬哥往那边的方向找了,我留在这片区域,暂时都还没有发现。”
“知道了,”孟钊招手把他叫过来,“你这片区域我接管了,交给你另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看好车里坐着的人,不要让他随意走动,一定要确保他没有危险。”
“行,知道了。”周其阳应道。
草地上的脚印极难分辨,孟钊往前走了一段,注意到前方有一条河,河道不宽,但因为此处地势向下,水势颇为汹涌,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听到河流的声音。
“找到脚印了!”几十米之外,任彬带的小分队里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搜寻脚印的人都直起身,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孟钊快步走过去,看着那一连串的脚印。此处草地稀疏,脚印很容易留下来。
从鞋底大小和脚印数量来看,这不仅仅是卢洋的脚印,还有另一人的脚印。
是那个追杀卢洋的人?脚印一直持续到河边,孟钊沿着那串脚印走过去,半蹲下来观察着脚印,河边这里几乎已经算不上脚印了,能够看出人剧烈挣扎的痕迹。
从挣扎的程度来看,这应该是人在极度恐惧的濒死状态下才能留下的痕迹。
孟钊脑中浮现出假象的画面——凶手按住卢洋的脖子,将他的整张脸浸到水中,卢洋一边呛水,一边剧烈挣扎,持续几分钟后,他的四肢逐渐停止挣动,溺水而死。凶手将卢洋的尸体抛掷河中,河水湍急,将卢洋的尸体一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