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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继续说:“孟警官,与其担心死人,不如先去医院看看你那位受伤的朋友。”
陆时琛?这人的意思是陆时琛有危险?孟钊的手指顿时捏紧了方向盘,右脚下意识急踩刹车,车身陡地朝前一晃,两人的身体同时前倾。
孟钊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当务之急,他必须要给技侦留足时间,让他们查到这人的位置。
他把车速放缓,一边将车停至路边一边说:“你在威胁警察?吴韦函已经被关到了看守所,接下只会有更多的罪证将他送进监狱,都到这时候了还替他卖命,你觉得值么?留卢洋一条命,对你来说也不是坏事。”
他还没说完,那边挂断了电话。
孟钊立刻给陆时琛拨电话,嘀嘀声响起来,在等待陆时琛接通的时间,他问周其阳:“定位到了吗?”
“定位到了,潮哥把地址发来了,”周其阳看着手机上张潮发来的消息,见孟钊拨出的电话没人接,他问,“钊哥,你朋友会不会真的有事啊?”
“不知道。”听筒内这时传来电话无人接听的提示,孟钊又拨了护工的号码,同样也没人接。
嘀嘀声一直在响,孟钊的心脏不住地往下沉,医院那种地方,每天出入的人成百上千,鱼龙混杂,如果真的有人混迹进去对陆时琛做了什么……
孟钊抬手拉动车门把手,将车门推开,对周其阳说:“我得先去医院一趟,你根据技侦发来的定位,立刻发协查通告,封锁周围的交通关口,任何人车出入都需要严查身份信息,然后你赶紧带人过去,我稍后就到。”
孟钊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车子开往医院的路上,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但全都没拨通。
孟钊控制不住地往最坏地方向去想,陆时琛重伤未愈,身边除了护工也没有其他人陪着,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对他下手,此刻便是最好的时机……
一定是吴韦函,那场车祸就是吴韦函策划的,他知道陆时琛因此受了重伤。
妈的。孟钊捏紧了拳头。
*
从疗养院救出的那几个人都被安排在四楼最东侧的监护室里集中治疗,陆时琛刚一走过去,门口负责看守的警察就拦住了他:“过来干什么的?”
“我是你们孟队的朋友,”陆时琛看着那个警察,“他让我过来看一眼这里的情况。”
“朋友?”那警察打量着陆时琛,想起了几天前帮救护车挡住了一起车祸的那个孟队的朋友——听说徐局还亲自来送过锦旗,因为这件事,陆时琛已经成了市局上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名人,“就是那天跟孟队一起去疗养院救人的……”
陆时琛“嗯”了一声:“我给你看孟队和我的聊天记录,”他说着,手指插到兜里,眉头紧跟着微微皱起来,“抱歉,手机落在了病房,我回去拿。”
“算了算了,”那警察立刻说,“您伤得这么重,还是别跑一趟了,进吧。”
“谢谢了。”门打开,陆时琛走进去。
他径直走到那个老人的病床旁边,盯着她的脸。
难道是记忆出现了偏差么?还是说,十二年过去,这个老人的面容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虽然同样头发花白,苍白且年迈,但却跟记忆里那个他在疗养院地下室见过的老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难道这个老人被调过包?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被调包,难道是这几个月他在做的事情已经被察觉到了?倒也有可能,几天前他去疗养院那次,应该会被监控清晰地记录下来……
陆时琛抬起头,视线落在病床旁边的紧急呼叫按钮。
他走出去,对门口看守的警察说:“那个老人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
“动了?那得赶紧叫医生过来看看。”那警察推门走进去,按了紧急呼叫的按钮。
几分钟后,医生走了过来,在检查了老人的基本情况后,他直起身,有些奇怪道:“没什么异常啊,刚刚是手指动了?”
“嗯,”陆时琛说,“只动了一下。”
“哦,那也有可能是神经支配的手指无意识抽动,说明病人的情况在好转,还得再观察一下。”
“这个老人之前在疗养院注射那种药物多久了?”陆时琛语气自然地问起来。
“具体时间还真不好推测,”医生说,“之前孟队也问过这个问题。”
“有几个月么?”
“不不不,几个月绝不可能,从这个老人身体的检测情况来看,她接受注射的时间是几个人中最长的,少说也得有十几年了。”
“我想看一下她的检测报告。”陆时琛说。
“您是……”医生看着陆时琛,面前这人的长相和气质相当优越,身上穿着病号服,似乎是住院病人。
“我跟孟队一起去疗养院救过人。”陆时琛说。
“您就是那位救了一整辆救护车的人,”医生恍然大悟,“来,检测报告在办公室,您跟我来,说起来那天的事情真得谢谢您啊……”
*
出租车停至住院楼前,孟钊付了车费,推开车门一路快步跑进住院楼。
他来不及等电梯,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