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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华弯了弯唇角。屋子里没有点灯,只残存着一点温柔的暮色,而就连这点光亮也被轻软的纱幔过滤了,于是床榻之间就更显得昏暗了几分。在暧昧不明的光线里,他俯身下来,把她逼在床角,声音压得极轻:
“我不沉迷女色,只沉迷你。”
晦暗的光线里,姜予辞只能看得清他五官一点模糊的轮廓,但即便如此,依旧可以窥得其间的那份俊秀。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神情——定然是笑着的,那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本就有几分不笑似笑的味道,此刻更是弯得好看,波光流转,顾盼神飞,连薄唇也勾起一个温柔却也轻佻的弧度,真真容色逼人。
她微微仰起头,借着昏暗天光掩饰了自己面颊上的浅浅红晕,而有些不平稳的呼吸却出卖了她——毕竟两个人靠得这样近,近得她都能感受到他清浅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面颊,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在交缠融合——但她还在强撑着,甚至有些挑衅地反问了一句:“我不是女色吗?”
燕华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是真的很轻,却让她恍惚间竟然有耳朵都被震得发麻了的错觉:“卿卿娇丽,但娇丽之上,更有雍容、妩媚、清雅……”
他一个词一个词地给她数过去,明知道他这是在逗她,姜予辞还是听得心里头越来越不爽,瞪着他道:“再说我咬你了!”
燕华笑得越发开怀:“你来啊。”
姜予辞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又带了几分玩闹的心思,当真扑上去对着燕华修长的脖颈咬了一口。
她咬的力道真的是一点儿也不重,甚至连个浅浅的牙印都没留下,却让燕华禁不住“嘶”了一声。
姜予辞顿住动作,稍微后退了一些仰起头看他——只可惜现在光线越发昏暗了,她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迟疑着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咬疼你了?”
燕华却没回答,只是俯身印上她的双唇。
……然后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换来姜予辞一声抗议的“唔”。
“起床,吃饭。”只咬了一口,燕华就松开姜予辞,一面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一面笑道。
他起身,取火点灯,眉眼低垂,摇曳的暖黄色火光下,白皙修长的手指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芒。烛火点燃,暖光便自下而上,一点点照亮了他精致的下颌、好看的唇,和漂亮的眼。
微红的唇,水光潋滟的眼。
实在是……秀色可餐。
他生就一副昳丽姿容,如人间妖,偏生要在外人跟前做出一副端方姿态,好维持住他的威严,只有在她面前,才好像终于被拽了回来,沾染红尘,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勾人的模样。
姜予辞轻轻笑了一声,蹬上鞋履从床上下来,满头黑亮柔软的乌发尽数垂在身后。雪衣锦缎,笑意盈盈,一身白衣的她少了些平日里的娇美,反倒是更添了几分楚楚风姿。
“夫君。”
“三郎。”
“燕华。”
她一声接着一声地唤他。燕华终于点完最后一盏灯回过头,一室的灯火通明里,他吹熄了手中的火折子,笑着走过来:“怎么了?”
姜予辞浅浅一笑:“你帮我挽发髻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燕华的眼睛好像一下子都更亮了几分:“好。”
姜予辞笑着在妆台前坐下,托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昏黄的铜镜。
燕华从桌上拿起一柄小巧的雕花木梳,先细细地帮姜予辞将头发梳通了,而后手指灵活地在她的乌发间穿插。白玉簪、银流苏,他一点一点替她装扮点缀。
燕华没有为人梳过头,但是天天看着拣枝怎么做的,他便是再蠢,也多少能看出些门道来了。更何况他怎么都算得上是聪颖。
夜色浓重,而烛灯如豆,姜予辞坐在铜镜前笑意盈盈,而身后的燕华神色专注,眼中如盛海底月。
秦/王/府里一夜的浓情蜜意过去,第二天燕华上朝的时候,更是又接到了一个好消息:因治水得力,皇上在朝会上对他大加褒奖,末了还下了旨,宣布由他掌管吏部。
在这样一个主老少长的关键时刻,这样的一个吩咐意味着什么,在场的诸位大臣都是人精,自然是一清二楚,心下的各种小九九立马就盘算开了。哪怕是在安静而威严的大殿上,燕华也能感受到身周一下子多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他端着一副八风不动的样子,手执笏板,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出了列,领旨谢恩。
从今天起,秦/王/府只怕是要风头大盛了。
虽然前世也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但燕华此刻的心情却依旧大好。毕竟前世这会儿可没有一个姜予辞陪在他身边。都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乃人生两大乐事,他这也算得上是了吧?
思及此,燕华险些维持不住面上认真严肃的神情,露出一个笑容来。
不过他身侧队列里的燕寻的心情显然就不是那么好了。
秦/王/府风头日盛,自然意味着豫王府的门前将会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