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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作什么?!”
暴吓之下不敢不答,沈钰悠悠依言道:“被窝里的是小生的媳妇。”!
福安闻言抖如筛糠,深恨沈钰太过木讷:剧情已变,合该换种说法。头摇得像波浪鼓,莫名急切解释:“不是不是。”
“嗤……”笑如寒风,令人瑟瑟,燕均秋一把揪住福安衣领将人提溜下床,忒眼看她,一席不知从哪儿淘来的牙白色的束袖男袍,一双深褐的鹿皮小靴,上下打量一番后,嫌弃地道:“真丑。”
话这么说着,手却依然紧揪着人不放,半拖半拽地将人往屋外扯,连半个眼风都没给屋内的另一人。
福安奋力扒着门沿扯着嗓子交待:“沈钰你把福宁带回去吧,本宫稍候……”
不知从何方来的劲风凉嗖嗖擦脖而过,福安慌忙抽回手,剩下的话脖子一缩噎在喉中。
“砰”,屋门关上。
再见(三)
过道悠长无人,阴风阵阵之下是急而促的喘息。
福安耷拉着脑袋,哪里还敢抬头去瞧那张貌似已经暴怒的俊颜,沮丧地解释道:“本宫没想害小荣王,只是一时太疼忘了收力才让他摔了。”她深吸一口气,鼓作勇气抬起头,一脸诚恳之色,期盼着面前的人能息了怒火,宽宥了她这一回,“真的,真的。”
“哪里疼?”
“诶?”福安指指小腿。
冷不防那人蹲下身子,长指一挑裤管从鹿靴中抽出,卷起小半露出莹白的腿肉,中间那一小排红色的齿印尤为刺目。温热的手指轻抚令人瑟缩,福安缩回脚,红着脸镇定自若地道:“瞧,本宫没说谎吧。”
“嗯”燕均秋声音极轻,一只手却极为有力抓着人小腿不放,慢条斯理地替她放下裤管塞入靴中,打理妥当了这才起身,忽地长臂一伸地把人紧紧拥入怀中。馨香满怀,数个时辰的灼焦总是这般散了,幸而她还好好的,好好的还不曾离开。
秦家来报,皇后出宫走失后,他顿时慌了,生怕这人就这么走了,让自己再也寻不着看不见,独留他一人如何是好?
“公主,燕都城门日落而闭日出而开,依公主吩咐明日辰时臣在城门口候驾,盘缠马车皆已备好,公主不必忧心。”屋门由内而外打开,沈钰一身寝衣扶着门目光灼灼地道。
沈钰这小子怎地越长越不会看行情了?竟还不如少时伶俐,如今这时候是说这般话的情况么?福安深恨,从臂弯中探出头使劲地朝他眨眼,快想个办法把话给圆了,把这人给哄走。
沈钰大悟,这是让他快走别多说话,遂推手关门,临了忍不住提醒:“萧子风行踪曝露,珉楚官衙正四处逮人呢,公主得快作打算。”
长廊再度空旷安静,燕均秋双手松开,拉起福安的手平静地道:“回宫。”
天子出行,客栈外早已兵士林立。
燕均秋上了马,朝福安伸手道:“上来。”
福安愣怔不动,“你怎么来了?”
燕均秋凝了她一眼,伸出只一手道:“出来得急,未备车驾。”掌心向上,直直杵在福安眼前,语气也算和气,“快上来。”
好声好气地令人忐忑,福安一动不动。
马儿踩着蹄嗒嗒地靠近了半个身子,燕均秋忽地就不耐烦了,俯身伸出双手将人抱上马,扣在身前,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立即撒腿跑了起来。
风声从耳边略过,夏未的深夜已有了些许凉意。
“冷么?”燕均秋随手将马背上一件薄披替福安盖在身上。
“你不生气么?”福安一只手抓紧薄披问。
燕均秋双唇抿成一条线,怎么能不生气?可纵是生气,千头万绪却不知要如何说清楚自己生的是哪门子的气,为何生气?太多了,大到她欲私自逃离,小到一个不在意的眼神,他都生气。可所有的生气在见到她那张忐忑不安,隐含惧意的脸庞时都化成了悲哀。在他无数次的伤害下,她终是消了那份爱意,怕了,要逃了。可他不愿让她走,怎么办?
久不作答,福安侧脸抬头瞧他。下颌紧绷,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平视前方,忽地闪了几下便垂目下来。福安一惊慌忙低头,背后是温热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蕴绕侵袭,她不安扭着身子往前够。
“安份些。”燕均秋道,“墨驹脾气不好,再乱动小心它将你甩下马去。”
话音未落,好马儿墨驹便“哧哧”甩着脖鬃猛地半歪着马身蹿跃而起,力道之大让马背上的人差点翻身坠落。
福安忙反手抱紧横在胸前的手臂,想象着自己被甩下马断手断脚的惨状,说道:“本宫绝不乱动,你让它慢些,可别让本宫摔着了。”
“好。”
这一日真是过得跌宕起伏,惊心动魄。暖和挡风的披肩,微颠的马儿一下一下犹如摇篮,在这夜深人静时刻终是缓下心神,福安紧抓着的小臂的手,渐渐地松了,最后轻轻搭在上面,头微侧后仰靠在臂弯之中睡了过去。
燕均秋不由地放轻缓了动作,最后干脆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