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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师父!”
他这么一叫,陆审言也注意到我来,他拿手拍向马屁股。
马喷了个不情不愿的鼻息,朝车窗旁跑过来。
“师父。”他把脸凑到窗旁,“你看我的脸,全好了!”
我惊奇地伸出手,掐了一把他光洁的脸面。“果真全好了。”
陆审言虽胖,肤质却是一等一的话,掐起来就像是在掐刚刚剥壳儿的鸡蛋,还是自带抖动的那种。
“怎么好的?”
我正问着,车厢里的华火站起来,站到我身后,胳膊绕过我的肩膀,将我掐在陆审言脸上的手收回来。
“师父,这可要多谢你那位白豆皮师兄。”陆审言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摇一晃。
“白豆皮那么多,师兄也那么多,你说的是洛阳派上的哪个?”我问道。
“就是那个——”
陆审言伸出手指,直指身后,我循着他的指向望去,看见洛阳座下的黑马。
洛阳也看向我,与往日不同,他的脸上带着面具,直接罩住他整张脸,只露出清冷的脸。
他骑着马走到车厢旁,一股怪异的中药味悠悠飘来。
“就是这位洛阳师兄。”陆审言说道,“他给我吃了一昧药,虽然苦得就跟黄连一样,但是很快就好了。”
洛阳什么时候还懂中药了?
“你…”看在他救了陆审言的份上,我开口,“为何要戴面具?”
“因为不想那人看着我的脸,徒生怒气。”
他说得委婉,我却也知道他话语中的‘那人’就是在下。
“洛阳师兄这般正派,怎么可能有人会厌倦你呢?”我说得在理,毕竟在下是个鬼怪,未曾为人。
“我做了错事。”他说道。
“什么错事?”我思忖着他的话,“你又招惹九州的哪位姑娘了?”
“我却不曾想到自己会做这般愚钝的事。”他说得扑朔迷离,完全就是自己和自己对话。
陆审言盯着他,紧皱眉头,一脸‘这位仁兄到底在说什么的神情’。
“行了行了,洛师兄,你就不要在这儿‘夕阳西下,断肠人在瞎想’了,你有功夫打哑谜,不如想想等会儿去了皇城,你该怎么戴着面具吃晚饭?”
陆审言话说得有趣,就连平素老是苦着脸的宦游也听笑了。
“陆呆子,你竟然也知道几句诗词?”
“笑话,没生过孩子还没听过娃娃哭么?就你平日里读的那些酸词酸书,我读上一遍,就能倒背如流!”
“你就吹牛皮吧。”宦游翻眼白,“等你哪天自己成了牛皮,就可以自己飞了。”
“我能不能变成牛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个断背的穷酸书生。”
“我不与猪猡说话。”
“那老子还不与虫蚁说话呢。”
他们两个你一句来,我一句往的,看得周围来护送我的王城小厮们目瞪口呆,可能在雅致的环境里待多了,没见过还有这般骂仗的,个个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华火拿胳膊撑在车窗边缘,最终叼着花茎,也听得眉眼直飞,时不时打个响指,说声“好!”
浑似在听书一般。
“你们怎生这么吵!”车厢内,传来一声娇喝。
我转过头,发现花盆里的紫花气得花骨朵都开了,显然是被扰她清梦的人给惹怒了。
我捧起她,送到窗边。
“你们三个,见过这位暮姑娘,她往后就是我们九华山一派的人了,往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好好熟络熟络。”
我松开手中的花盆,陶瓷的盆座摔碎在地上,暮悲花显出原形,她踉跄了一步,险些滚下坡。
“莫狂澜…你就不能轻柔些。”
暮悲花的声音从红纱下传来,每一口气都带着花香。
“莫非——”宦游坐在马上,惊愕地问道,“五恶暮悲花?你就是那个花妖?”
“算你识趣。”暮悲花刚睡醒,声音里和着喑哑。
“如此说,九州十恶,竟然只剩下四、三、二恶这三人没被收服。”宦游看向我,“莫狂澜,你当初答应我们的,若是收服完十恶,就放我们走?可算数?”
宦游平素最不信我说的话,这番言语,是对我放过他又生了希望。
“放谁走?师父在哪儿我在哪儿,我才不走。”惊物候操着不熟练的汉话说道,陆审言跟着点头。
“不走,不走。”
“莫狂澜,到底算不算数。”这厢宦游说着。
“莫狂澜,你快把我拉上车,我一没马匹,二元气大失,你是想让我被太阳烧死?”这厢暮悲花有说着。
好歹我也是一山之主,他们却个个直呼我的名讳,真是乱了礼数。
我被吵得天灵盖疼,抬起手把暮悲花拎起来,扔到宦游的马上。
宦游话没说完,嘴还张着,怀里突然多了女子,整个人僵硬得比南山的柱子还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