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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匡语湉摇摇头,看着场上时不时分心望过来的匡思敏,料想自己在这里她也没心思比赛,说:“我自己去医院看看就行,等会儿比赛结束了,你帮我送思敏回学校吧。”
孙郁可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她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
*
匡语湉出了赛场,打了车去离老街最近的三院。
她不常上医院,也不太喜欢医院,取了号以后就坐在外头的休息椅上等。
下午的医院人很多,木质椅上坐满了等待的病患,站在匡语湉身边的是一位抱着孩子的孕妇,露出的一截手腕上青紫遍布,看起来像是撞伤了。
孩子哇哇啼哭,她费力抱着,额头沁满汗水。
匡语湉看了两眼,起身让座。
孕妇千恩万谢地坐下,匡语湉摇了摇头,没说话。
走到门口一看,医生被里外好几圈的人包围着,根本看不见人影。
熙熙攘攘的响动,夹杂着婴儿的啼哭,顶头惨白的白炽灯,照着地上幽幽的影,制造出一种令人难以适从的冰冷。
匡语湉把手机拿出来,现在是下午四点五十分——照这样的速度,与其干等着不如先吃饭。
太阳西斜,她抚了抚自己眼下的伤口,踩着夕阳光走向楼梯口。
电梯附近也挤满了人,匡语湉无意凑过去,找了条人相对较少的楼道往下走。
从八楼到一楼,她走得慢悠悠。
到四楼消化内科,有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扶着墙,蹒跚着下楼梯,匡语湉下意识放慢脚步,给老人让出足够的空间。
两道身影就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掠过眼边。
两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形色匆匆忙忙,一个戴了墨镜,一个没戴。
没戴墨镜的那位看起来年纪大些,脚步沉稳,边走边皱着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看起来不太好亲近。
戴墨镜的则年轻气盛许多,他走得快,步子迈得又大又急,几步跳过一层台阶,经过匡语湉身边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撞了她一下。
匡语湉吃痛地惊呼,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一道身影先他一步走了过来,站在匡语湉身侧的台阶上,低下头问:“小姑娘,没事吧?”
这声小姑娘叫的匡语湉有点不好意思,她揉了揉肩,摇头,说:“没事。”
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刚刚撞她的墨镜男脚步飞快地上来,猛冲到匡语湉面前,问的是一样的话:“喂,你没事儿吧?”
匡语湉又摇摇头。
年长的男人低声训他:“起东,跟你说过几回了,做事不要这么莽撞冒失。”
姚起东讪讪地笑,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我这不是担心阿凛么。”
说到这个“阿凛”,男人的神色一下就敛了不少,他冲匡语湉点头示意后,走到男人的边上,与他并排走下去。
匡语湉放开手,保持着两个台阶左右的距离,跟着下楼。
“担心有什么用,他自己不愿意,我们还能把他绑到医院来不成?”
姚起东说:“不瞒你说老江,我真有这想法。就他那破胃,再不上医院看看,估计黑市都嫌弃。”
江喻说:“那你绑吧。”
姚起东苦着脸,“我哪儿敢动阿凛啊,你看他都这样了……”
匡语湉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我看他再这么搞下去,这条捡回来的命迟早得还给阎王爷。”
江喻沉声警告:“起东。”
姚起东使劲拍自己的嘴,双手合十,念念叨叨:“诸神莫怪,诸神莫怪,我刚就是放屁,各位千万别当真。”
江喻无奈地摇头,说:“你别想太多了,阿凛做事情有分寸。”
姚起东皱着眉,想起之前在老房子里见到的人,简直三棍子打不出个屁,问什么都简单地回几个字就算完,浑身的生气像被抽了个干净,满脸的要死不活。
那模样,跟等死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