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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自己日后也要成为公主这样优雅的女子,让魏明姬很是吃味了一番。
朝楚公主看到这里,也有些忍俊不禁,她对小孩子是没有感觉的,只是想到魏明姬居然会吃味,有一天会有人因为另一个人喜欢自己而感到吃味,朝楚公主捧着信一笑百媚,心中觉得甚是奇异。
接下来,魏明姬又在信中提及了曾经那个出言不逊的表姐吴纤兰,当初惊扰了殿下之后,一直被长辈们禁足于长青堂,祖父说教了一番后,祖母也对她渐渐严格了起来,这其实可说是一桩好事,至少比起从前规矩了不少,倒是学会吃一堑长一智了。
表姐有些受不住风浥的规矩,也不想在魏家再受这样的冷落,姑母却不肯接她走,大抵还是想要在风浥找一户人家,让女儿嫁过去留在风浥,做女儿的满心怨怼,做母亲的则苦心筹谋。
朝楚公主看到这里,想起了母后,她很久不敢回忆母后了,却突然就这样想了起来。
母后仿佛很少会去为他们定下什么必须做的,也许是因为不需要,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他们自然而然就会去照着那个方向去做的。
也许是因为,除此之外,他们不知道身为皇族的孩子,还能去怎么做。
宫规繁复到保证每个人的成长都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
魏明姬最后说起了叶荞曦,她们出宫没有两日,叶荞曦就给她下了帖子,邀她到叶府一聚,说是从前她去过了魏家,魏明姬却还没有机会来她的家里,二人相谈甚欢。
叶家和魏府一样的,越是将要出嫁的女儿,对她们的态度就越发娇贵起来,从前对她不甚看重的祖母也日益厚爱了起来,姊妹们虽然依旧亲近热情,但还是多了些不知名的隔阂。
结尾的口吻有些不期然的愁肠,大抵是从前千盼万盼着长大,到了将要嫁人之际,却又埋怨光阴走得太快,不能多多停留在这少女之时。
魏明姬的行笔多少有些君臣的意味,恭维是必不可少的,朝楚公主看完了信,让杏柰收进了黑檀描金彩绘木盒里,碧桂端了一杯雪顶含翠奉上来,低声问道:“殿下,不与魏小姐回一封吗?”
这样,魏小姐在魏家也就更受宠爱了。
朝楚公主摇了摇头,魏明姬应当并不需要她的信来加持什么,她甚至说了许多烦恼之后,也不需要她的开解。
天上星子如棋,到了安歇的时候,轮到了初桃,晚棠来守夜,杏柰提着灯退了出来,与碧桂并肩走在廊下,才说:“公主连三殿下那里何曾去过几封信,不过还是因为陛下吩咐的,才写了那么寥寥一篇,怎么会纡尊降贵,与魏小姐写什么亲笔信呢。”
要说起来,碧桂觉得自己从未看懂过她们这位公主。
天生性子冷清的人不在少数,宫里也不是不曾见过,若是数一数,这宫里最寡淡清寂的应属她们寒山宫了。
“是我疏忽了,见公主看得入神,便以为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杏柰就不再说话,哪能不一样,再如何变化,也不可能变的越来越活泼了。
朝楚公主捻起手中的纸笺,寒山宫这样的即将,青灯叠影,帘外的初桃和晚棠熟悉她的习惯,没有进来打扰询问。
听着外面的蝉鸣声,还有蟋蟀和纺织娘,想起她还小的时候,三皇兄是与她养在一处的,兄妹两关系很亲密的。
在凤栖宫偏殿后的西府海棠的花树下,放置了软塌、折屏、地锦,燃了一炉香,浸了蔷薇水,盈风染衣,三皇兄单手握着书卷,她靠在他怀里犯春困,扯着他的衣袖,闭着眼听他读书。
他读书的声音便渐渐低下去,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等到母后寻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双儿女靠在软榻上,枝头一簇簇拥着的西府海棠,下面沉酣的人披着半身的花影摇曳。
皇兄穿着金色百叠穿花大红袖箭,策马飞舆,意气风发的背影。
皇兄眼睛泛红,紧咬着牙,紧绷着抿平的唇线,而后抬首问她:“你呢,朝楚?”
她一直觉的,皇兄是错的,不该那样做,不该为了她,将自己置于那种境地。
也或者是因为卜卦推演,便觉得皇兄是注定的残暴吗?
她数次想要去见国师,问自己是不是错了,推演错了,还是做错了。
可是,父皇告诉她,她无错。
这是作为祭司该做的。
矛盾根本不在于父皇是否意动将她送去和亲,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而是在皇兄选择杀戮的那一刻,父皇否决了他被选择成为储君的资格。
父皇有钦天监,父皇也知道的。
他知道人有命格,也十分的相信。
一场夜雨过后,落了密密匝匝的一地海棠花瓣,朝楚公主看见神殿外面,七皇子拿了一个金鱼袋,在和其他童儿玩耍,看见朝楚皇姐过来,拘谨地站了起来。
朝楚公主也不会自找麻烦,和小孩子相处,在她看来是难以招架的,转脚带着宫人徐徐什么走了过去,去了神殿。
“在做什么,少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