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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作为信物,若朝楚是男孩,与他们结亲的应该是你妹妹了。”曲皇后说到这里,又溢出笑来。
那时候的皇帝还很豪爽热忱,是一位热情又温善的太子爷,一颗悲悯之心,当年未嫁时,就听父亲说,他会是一位明君。
如今的善王同他年轻时极为相似,就仿佛每个孩子从他们的父皇身上,继承了多多少少,不同年龄的一些性情与才华。
长孙少湛却在想朝楚若是男孩,应是极为清隽的少年郎,而这样的妹妹,隐约差点又同另一个孩子指腹为亲。
一夜之间,风浥的太平,荡然无存,更何况那样的一家人,早已陷入了这深渊之中,陛下赢得了天下,同样也失去了诸多心中之重。
曲皇后想起往事有些伤怀,不肯再往下说了,长孙少湛的确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上有这么一桩姻缘,算是指腹为婚么,曲皇后含糊其辞,说的不甚明了。
“不说你了,唉,想要说一说少幽,可是,至今你父皇也没有只字半语,是否要给你妹妹招驸马。”若是皇帝不开金口,就算是朝楚公主有了意中人,也决不可能在一起。
上巳节当日,他也听到华阳公主说了这么一句:“满宫之中,有哪一位公主能越得过朝楚公主去。”
华阳公主站在一株葛巾紫后,泯然看向皇妹,她这两年都没有怎么出宴,夫君过世,转眼之间,宫里的姊妹一个个的如花似玉的长大了。
“可是,又有谁敢求娶朝楚皇妹呢。”这话说出来,意味不明的,当时华阳公主红唇边噙着笑,真正的金枝玉叶,永远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亲近亵渎的。
巫女,可与天通,敢与神言,掌阴阳之术,晓天地神秘,上与天,下抚民,乃是祭祀之重。
就是这样,这样贵重的女子,谁敢娶呢,很多人说,嘉应长公主母女之所以病逝,还有她的丈夫惨死,就是因为天神未允其婚嫁,是以遭受了天谴。
这当然是无稽之谈,曲皇后知晓当年的个中内情,嘉应长公主是如何去世的,她比这些口出狂言的愚蠢东西要清楚的多,她的女儿,命格贵重,难道还找不到一位德才兼备的驸马吗。
长孙少湛泰然安抚道:“母后,无需为此事操劳了,大天官也说了,时人自有定数。”
“不怕命运无测,就怕已经注定的‘注定’二字。”曲皇后出神的看着一旁的海棠花,幽幽道。
朝楚公主正横臂斜倚在阑干边,出神的看着廊外盛开的花簇,伸手折了一簇白茶花,抬手别在发上,垂头敛目,临水照花,又觉得不够好看,便又皱着眉取了下来。
“这海棠尊贵才配得你,恰逢绿鬓朱颜。”突然帘外传来微沉的男子声音,颈后蓦然探出一只修长的手,指间折了一簇西府海棠,轻轻簪在了她的发鬓上。
“皇兄以前便说过,海棠乃是花中神仙。”朝楚公主抬首撩眼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的清致隽秀,浓密纤长的眼睫轩起,泠泠清清,微微仰起头,白皙小巧的下颌扬起,便略显傲气。
她正处于一种很微妙的年纪。
还没有属于女子的风情,但也不似孩子的稚气,只是一种骨相上的漂亮别致。
若是在年岁长个两三岁,便要显现出皇族女子的风姿,楚腰卫鬟,冠盖风浥。
“你即是皇兄眼里的花中真仙。”字字句句,皆是心扉之迹。
杏柰的柰字,正是因为当时皇兄在旁,说了一句未免清冷,应有海棠似锦,赐名杏柰,杏花海棠,正正皆是春光应景。
朝楚公主宛然低下头,轻抿了抿唇上的口脂,长孙少湛的手压在她的双肩上,朝楚公主还未回过头,就听见皇兄低沉清越的声音落在耳畔,她只微微敛了目,看着水面上映出的一对人影,皇兄说:“少幽,你这样很美。”
朝楚公主微仰起头看向他,他微凉的衣袖蹭着她的脸颊,垂落在她的肩上,作为皇子,他们兄弟几人的手指却没有很细腻的,而是因为勤练弓马的缘故,掌心虎口尽是茧子。
而长孙少湛的爱好又较为别具一格,他极为喜好制作一些工匠伙计,以及暗器之流,朝楚公主的藏品中,就有很多精巧的小玩意出自他的手下。
她至今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信,她悒悒不乐,长孙少湛见她春山微蹙,忧郁尽敛。
这些日子以来,朝楚心事重重,她不肯对任何人讲出自己的心事,甚至在曲皇后面前,还会佯装出和颜悦色的神采来。
“长久以来郁郁寡欢,告诉皇兄,你究竟在忧愁什么?”他的神情透出温柔的专注,他身上清淡的佛手柑味道,香中君子,如是我闻。
朝楚公主听出他的审问,昂然仰首反问道:“那么皇兄呢,自从上巳节后,皇兄又在查找什么,多年前的旧案吗?”
长孙少湛被反将一军,长眉轩扬,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鬓发,温柔又宠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侧首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她,说:“我的妹妹,你在想什么,我都会知道。”
朝楚公主深吸一口气,方开口道:“皇兄想来是有所目的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