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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人自顾自的秀起了恩爱。朱鹮像个小丑一样被晾在那里,气的七窍生烟。
    他叫道:“何故!你耍我呢!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说完举着控制器按了下去。
    控制器按下,爆炸后会有即时反馈,但他等了十几秒,什么反应都没有,他难以置信的咔咔咔连按十几下,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急的不行:“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
    何故:“行了,朱老大,省点力气吧!你的线路早就被切断了。”他看了看天空,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秋风阵阵,“在下区区一个流氓头子担当不起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只是不希望朱老大你的黄泉路上不要多那么多无辜的冤魂……”
    邹青鹤彻底松了口气,那个控制器不仅可以按钮操作,也可以感应朱鹮的生命体征,如果发现他死亡或濒死,也会自动触发。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拼命保护朱鹮的原因。
    看来他妹妹真的已经脱险,多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砰然落地,他甚至生出些虚脱,手撑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
    朱鹮愤怒到极点,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耍被人看不起!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自卑导致的。
    他那个妓女的妈,跟陈傅过命的兄弟生了他,亲生父亲死后,陈傅想接他回来,但他妈妈想要个天价把他卖给陈傅,陈傅答应了正在筹钱,却听说那个女人死了,于是就直接收养了朱鹮。
    朱鹮一直觉得陈傅看不起他,陈之言看不起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他的自卑在心底越积越厚,从地缝里涌出的泥浆和污垢把他的心注满,风一吹就干了,坚硬的如同岩石。
    是,他杀了自己的妈妈,可谁让她老是骂他打他呢!总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是,他杀了陈傅,可谁让陈傅总看不起他,总背着他找陈之言说话,他知道陈傅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他就是把他当作一条狗!
    是,他杀了何钰,可谁让何钰知道他要杀陈傅夺位时,说他弑亲、骂他不得好死呢!
    是,他杀过不少人,可谁让他们都不顺着自己呢,活人难以掌控,死了才能不惹他生气……
    他要的就是掌控,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和生死都掌握在他手里,就像掌握了千军万马,帮他阻挡防御,死了的人才不会进到他梦里,他才能踏实的睡个好觉。
    他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紧咬住口腔里的肉,尝到了鲜血的腥甜。
    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得死!!
    他猛地把手里的发条青蛙朝何故的方向扔了过去!
    邹青鹤离他最近,发条青蛙脱手的一瞬间,就被他飞身跃起接住,他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接住之后直接塞进怀里,扑倒在地。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他刚刚落地,青蛙里的弦“嗒”的一声轻响,他感觉到腹部滚烫,爆炸声在身下炸响,先是闷闷的然后炸裂开来,震得他耳鸣,身体被气流拱起,把他掀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来濒死时感官会被放大,刺鼻的焦糊味和火药味涌进鼻腔,满眼的红,不知是火光还是鲜血,唯独没有疼,只有热,无尽的热,和冷,无尽的冷。
    耳边传来“……青鹤!邹青鹤!”的叫声,一声声,急切又悲伤,是赫连舟……
    他还没告诉赫连舟,他没有背叛兄弟们。
    他眼睛模糊,意识也逐渐模糊,仿佛一切都远去,结束。
    朱鹮怎么也没想到邹青鹤会蹿出来。
    完蛋了!完蛋了!他脑子转得飞快!他不能被何故抓到,抓到他会被何故折磨死!
    他趁着场面慌乱,浓烟未散,往没人的地方退去,刚退了两三步,就被人抓住后脖子。
    “你想上哪去啊?”张波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害老子吃牢饭的帐还没算呢!”一把把人摔在地上,脚踩在他背上。朱鹮被摔得七荤八素,猛烈咳起来。
    李臻走过来:“别打死了,我也有帐找他算呢。”害死了他的一个组员,害他手臂骨折,被白轶趁机强压。
    他蹲下,朱鹮不敢看他,他知道李臻是个什么货色。
    李臻没有动手,只是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狗都不如……”
    这句话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他叫道:“李臻!你有种杀了我!”
    李臻:“我不杀你,杀你会脏了我的手……”
    赫连舟放下邹青鹤的尸体,走过来一脚踹在他脑袋上:“你不杀我来杀!这种人渣我见一个杀一个!”
    何故拦住他:“张波,你放开他。”
    “是!”张波干脆利落的收脚,把人提溜起来。
    何故:“他欠的债太多了。”他拍拍朱鹮的胸口,“你走吧。”
    朱鹮愣住了,反应了一秒立刻拔腿就跑。
    张波:“何总!这几个意思?”
    何故塞给他一个遥控,张波睁大眼睛乐了:“老大!大哥!属下佩服您!真的!五体投地!”
    他欢快的按了下去。
    “砰”的一声,朱鹮倒在地上捂着小腿嗷嗷叫着,腿上被炸出一个深洞,血一股股的冒着。
    求生欲让他从天台门爬了进去,一路爬到电梯。
    盛炎众人有说有笑的看着他。
    张波:“这啥时候安上的?”
    何故:“就刚才。”
    李臻推推眼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何总,厉害。”
    朱鹮进到电梯里,缓了口气,愤怒与绝望仿佛要将他吞没,他扶着墙站起来,从地库穿到鲸蚕楼地下室。
    他走一路淌一路的血,脸色惨白的往前走,后面传来电梯的开门的声音,李臻的声音响起:“我不用炸的,我还是用这个。”
    朱鹮吓疯了,顾不上疼,拖着伤腿往前奔去。
    李臻追了上来,提着一把大号M9军刀。
    追上二话没说直接砍上朱鹮右手,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刀刃削铁如泥,从小臂处齐齐截断。
    “啊啊啊啊啊!”朱鹮疯了似的举着手臂叫着。
    李臻砍完一刀就将兵刃收回皮革刀鞘。从眼睛后面看着他,给他让开一条路。
    朱鹮已经没力气叫了:“操你妈!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何故:“你说过你不怕死,所以我说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朱老大不记得了吗?”
    朱鹮冷汗一层一层往外冒,血从手臂和小腿不要钱似的往外冒,他身体和精神都濒临崩溃,垮着脸哭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往前走。
    盛炎众人就跟着他,看他进了一间屋子,他拿起桌上的玩具车,转过来看着门外的何故。
    何故带着些解脱的笑,轻轻说道:“朱老大,你不得好死。”
    朱鹮玩具车还没脱手,房间的门砰的一声撞上。他顿时明白过来,仅剩的左手抓着门把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门外何故按下了按钮。引爆了小伦在商场跌倒时放在朱鹮胸前的炸弹。
    以牙还牙。
    他们躲地老远,还是能听见接连不断的轰鸣巨响,被闷在防爆防火的房间里,仿佛一只巨兽发出被困的嘶吼悲鸣。
    所有人都没说话,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