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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踩着雪走到荒弃的桥下,笼子里的女孩跟妹妹年纪相仿,睁着大眼睛,哭着求他放了自己。
    朱鹮那天也在,陈傅把他赶出来,他就北上,拐卖儿童、贩毒、走私,无恶不作。他需要钱,有了钱才能招兵买马,才能杀回去把那个始终看不起他的养父干掉。
    “二百万?”邹青鹤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他没有钱,部队工资不高,妹妹的病像个无底深渊,他每个月的工资都扔了进去,扔进去连个响都没有。
    他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凝视深渊,墨黑的深渊像想把他吸进去一般,从底部吹上来的冷风把他惊醒。
    朱鹮和头子聊着天,桥下干涸的河道上杂草丛生,阴沉的天没有月和星。
    “没钱?没钱你来干嘛?这姑娘是熊猫血、全身是宝,好多人排队等着呢,你没钱赶紧滚,别浪费老子时间!”
    “我可以去凑钱,我可以干活!求你们救救我妹妹!”他不去看女孩求救的眼神,他只想救自己的妹妹,他只想从深渊边缘回到现实生活里。
    “凑钱?我等你一天我损失多少你知道吗?滚蛋!嘿!你拽我干嘛!给我松手!”
    这边吵闹的厉害,朱鹮跟着头子走过来。
    “吵什么吵?没看我这儿有贵客吗!”
    “老大,这人死乞白赖地不走!”
    “打走!”
    四五个壮汉撸着袖子过来,邹青鹤往后退,不是怕他们,是怕真打了,得罪了人家,女孩就带不走了。
    他退到桥墩,身后是冰冷的墙壁,桥下没有雪,干硬的冻土裂开,因为终年不见阳光,桥墩上布满死去的暗绿色青苔。
    “我警告你啊,别逼我们动手,赶紧滚!”
    邹青鹤:“我不走,你们把女孩给我!”
    头子在远处喝道:“跟丫废什么话!打!”
    几个人冲了上去,邹青鹤脚蹬在桥墩上,直接一个空翻从几个人头顶翻过去,朝女孩跑过来。
    他想直接带女孩走,但女孩被锁在笼子里。
    头子怒道:“你小子胆子倒不小!给我弄死他!弄死了就地埋了!”
    几人追过来,朝他挥拳,他们在邹青鹤面前根本就是小打小闹,邹青鹤抓住一人手腕,用力一惯,那人直接刹不住撞在桥墩上,直拳正中下一人鼻梁,再一个侧踢踢飞一个,然后扳住一人的下巴,手腕转动,那人身子跟着转了一圈昏在地上。
    攻击直接了当,没有丝毫冗余动作。
    头子惊了,看着邹青鹤走过来:“你你你……”
    邹青鹤在笼边蹲下,对女孩说道:“你能帮我个忙吗?只有你能救我妹妹。”
    女孩哆嗦着缩在笼子的一角,不敢说话。
    朱鹮笑眯眯的看着邹青鹤,莫名不想要钱了,他走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邹青鹤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女孩。
    朱鹮很有耐心的又问了一遍,得到的依旧是沉默。他轻轻笑了一下,掏出一把枪指着邹青鹤:“你叫什么名字?”
    邹青鹤看了那黑洞洞的枪口一眼,又转回去看着女孩。
    朱鹮突然枪口一转,指着女孩,女孩尖叫起来。
    邹青鹤怒目圆睁,瞪着朱鹮。女孩是他全部的希望!
    朱鹮笑道:“可算有点反应了。你叫什么名字?”
    “邹青鹤。”
    朱鹮:“女孩免费给你,你,以后跟着我。”
    邹青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朱鹮:“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否则……”他拇指波动保险……
    邹青鹤:“我答应你!”
    朱鹮把枪放下:“朱鹮、青鹤?咱俩倒是有缘。”
    邹青鹤看着朱鹮,后来朱鹮并没有立刻带他走,也没有要求他退伍,直到那次行动后,他做了逃兵再也回不去了,朱鹮带着他回到涠市,悄无声息地干掉了陈傅,囚禁了陈傅的独子陈之言,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北斗的当家。
    邹青鹤什么都没说,朱鹮说什么他都无法反驳,因为他们是一类人,曾几何时,他也能面无表情地把小孩子一个个送到市郊,培养成猴鬼,也能心如止水的看朱鹮眼都不眨一下的杀人,扫清面前的一切障碍。朱鹮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逐渐无动于衷麻木不仁。
    他最终成了曾经痛恨的那一类人。
    朱鹮拍拍他的肩膀:“你啊,好好地保护我,我要是死了,你妹妹也活不了。”说完留邹青鹤一人站在厅里,自己去睡觉了。
    林冬青找到赫连舟的时候,他正坐在花园一个角落里吞云吐雾,地上一地的烟头烟灰,一个保洁拿着扫把站在远处用眼神杀他。
    林冬青走过去:“师傅,别抽了。”
    赫连舟:“连根烟都不让我抽……我心里难受啊……”
    林冬青夺过他的烟,扔在地上,赫连舟忿恨的看着他,难怪已婚战友劝他不要着急结婚生孩子,会平白多出两个人管着,这还只是个徒弟,就特么这么烦人……
    “我深刻同情何总,天天被你管着……”
    林冬青怒道:“他不用我管!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赫连舟手上空,手欠的薅了一把花,开始揪花瓣。
    “……”林冬青感受到远处保洁杀人的眼神,说道,“师傅,有什么事回去跟我和何故说说,咱们一起商量。”
    赫连舟问:“能抽烟吗?”
    “……能。”林冬青:“还有酒。”
    赫连舟站起来拍拍屁股:“走着!”
    何故和几位组长都在,张波见赫连舟进来,迎过去:“行啊小赫,自己人了啊!”张波跟赫连舟很像,老一起抽烟喝酒,早就成了臭味相投的朋友。
    赫连舟:“张哥,跟你说多少次了,敝姓赫连。”
    张波:“行行行,小连行了吧?”
    “……”赫连舟给张波点烟的动作一滞,还不敌小赫呢。
    何故:“赫连,有什么想说的吗?”
    赫连舟:“我要问清楚,我了解邹青鹤,他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人,他肯定有什么苦衷!”
    何故点头:“行,我再问你一句,你决定加入盛炎了吗?”赫连舟在峰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自己是盛炎的人,是盛炎的人,那他的事就是盛炎的事,何故会综合考虑他的想法。
    赫连舟:“决定了,我加入!”
    李臻拿起酒倒了一碗,递给他:“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仪式什么的等回去了再补,来,喝了这碗酒你就是我们兄弟了。”
    赫连舟接过,痛快仰头一饮而尽。把碗撂下之后对着何故跟林冬青行礼:“何总!二当家!”
    何故颔首:“都是自家兄弟了,不必多礼。我们刚才商量决定回程劫杀朱鹮,他带了二十个人,六辆车,明天下午返程。柴观调取了雷市公安局的机密档案,雷市白道的会后部署方案很严格,联合了平市和涠市的公安系统,还调动了特警队伍,沿途基本上都有白道的人。”
    张波:“八成是知道了咱们跟北斗的恩怨。”
    何故:“城中村爆炸案最后怎么结案的?”
    顾万江说道:“那时候是凌晨,看见的人不多,都只听见个响,挺扯淡的,最后以公厕电线老化,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