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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思熟虑。可池念面对奚山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车祸的前因后果和奚山有关系吗?奚山始终不让自己问的,有关父母的事,又是不是压着什么苦衷?
    正如同池念希望一切尘埃落地,再谈感情,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奚山还被难以说出口的过去牵绊着,也不会完全走出来。
    而且奚山的择偶标准听着很普通,实际从他那“以前谈恋爱的男朋友都嫌我无聊所以不长久”的经历来看,恐怕这人确实不太懂如何维持一段亲密关系。他们朋友当得好好的,池念干什么想不通非要挑战hard模式。
    等奚山主动开口不好吗?
    ……说归说,池念很难不着急,他甚至给了自己一个期限自我了断:最晚年底,奚山再没动静,他就要冲了。
    “到时候奚山不会谈恋爱,我教他谈!”池念这么想。
    长江索道对外地游客而言是必须体验的五大景点之首,对已经习惯重庆生活的奚山,不过是个和轻轨、公交、通行电梯一样的交通工具。
    单程票20元人民币,本地人持卡乘坐只用一块八毛。
    但池念仍算是外地人,前一天晚上奚山说“可以坐索道”后,他就陷入蜜汁亢奋。可能因为亢奋得太早,这会儿真正站在检票口前已经快睡着了。
    刷卡入内,他们挤在一群通勤长江两岸的人之中。
    索道需要等待,奚山是不赶时间,但池念和陶姿等人约定了早晨九点半在上新街公交站碰头,他不得不提醒一下满脸倦容的人:“来得及吗?”
    “随便吧……”池念哈欠不断,就差没倒在奚山身上小憩,“都走到这儿了,来不来得及都得等……坐车还会堵呢……”
    说到后面又快没声音了。
    奚山揉揉他的头发,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句:“懒死你。”
    池念装作没听见,单手往上提那袋画材。提到一半被人截胡,他扭过头,奚山满脸事不关己地拿走了,然后一抬手,把自己那个运动腰包挂在池念脖子上。
    那个包里有不少东西,池念之前嫌重,半真半假地撒娇想让奚山帮自己拿,被无情拒绝了,这时见奚山一声不响地拿走,池念讨好地笑:“谢谢奚哥!”
    被奚哥摁了下眉心。
    豆浆喝完扔进垃圾桶,他拿出手机看群里的消息。
    陶姿不出意料被堵在了半路上,坐轻轨的连诗语和夏雅宁还在换乘,至于那二十来个学生……
    “呜哇陶老师我睡晚了!等我!”
    “我也!但是我上轻轨了!”
    “睡晚+1”
    “+2”
    “+3”
    ……
    一溜数字下来,除了林蝉和平时就很用功的一个女学生,竟无一例外的都还没到场。池念出发时已然想到了这种结果,在群里发了句安慰说大家都别慌,安全第一,晚到了就晚一点,收获满满的“理解万岁”。
    猫咪头像的林蝉冷不丁问:“池老师,早到的有奖励吗?”
    池念没回,夏雅宁轻快地接话:“奖励你棒棒糖一枚~”
    林蝉:“那要池老师给我买。”
    “自己买。”池念打字,刚发出去,耳边猝不及防听见奚山问:
    “在和谁聊天?”
    池念离开群聊界面时有点儿手忙脚乱,像被发现了某个秘密似的,抬起头解释:“和学生,有两个已经快到了,在催——喏,你看嘛。”
    奚山不看,指指开始挪动的队伍:“走吧,索道来了。”
    就算把手机界面都凑在对方眼皮底下了,奚山似乎也并不在意内容。池念再次确认了这一点,心情略微沮丧了会儿,被走在前面的奚山一拉手腕,忙不迭地跟上他。
    这时正在一个不尴不尬的时间点,通勤的早高峰已经结束,但游客没有大规模地涌入索道,所以人难得不算太多。
    奚山让池念站在了最前面,可以不受遮挡地看见江景。年代久远,索道的轿厢仿佛一下子把人关进了世纪初的色调。红漆写就的字上有斑驳的白,挡风玻璃刮花了,上层透着一条缝,旁边悬挂的“请勿依靠”告示牌崭新,像黏在背后的楼房窗边。
    雾气即将完全消散,天空中没有太阳,但一低头,江水与那些星辰似的闪烁着的光都成了晴天的最好证明。
    索道缓缓地启动,长江水东流,从脚底淌过时池念听见了船上鸣笛。
    几百米的江面从空中掠过时比想象中快得多,四分钟,一眨眼的工夫,池念走出索道轿厢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
    上新街索道站外紧邻着公交,池念和奚山走近时,那边有个女生用力朝他们招手。
    “池老师!”张小兔——因为有一对兔牙逐渐被忘记了本名——跑过来,书包跟在身后一晃一晃的,“再不来人我都以为你们要鸽。”
    “不会鸽的,她们很快就到。”
    这次周末的活动是陶姿提出来的,到南山散心,顺便在观景台练练速写。
    艺考迫在眉睫,十二月开始,画室的不少学生还要同时准备学校安排的一系列考试,焦虑情绪传染似的弥漫开,所有人都不在状态。陶姿见状,找了个大部分人都有空的时间组织活动,并许诺请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吃自助。
    自助餐厅预算偏高,是池念平时难得去消费的地方。遇到陶姿的大手笔,池念赶紧试图给奚山谋福利:“我可以带家属吗?”
    陶姿:“求你带。”
    所以奚山就也在这儿了。
    但骨折的伤到现在还没完全痊愈,不宜久站。奚山自己觉得无所谓,池念不可能让他真的和学生们一起爬山。
    公交站的休息长椅,池念指向那儿,对奚山说:“你坐一下吧,一会儿咱们就打车去。”
    “不爬山了?”奚山诧异。
    池念瞪他:“爬个屁的山,一会儿你脚趾又受力,老好不了。”
    “都两个月了。”奚山抬起左脚转转脚踝,“真没问题,你看。”
    池念皱眉:“我不看!上次你打……打周恒文,那时也说‘没事’,结果呢?去复查才发现本来好得差不多的地方又裂了。这次还想爬山——”
    奚山举白旗:“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你的。”
    池念说这还差不多,转头去,对上了张小兔西子捧心、小脸通红,目光毫不掩饰在他俩之间反复横跳。池念心道要坏事,干咳两声,故作忙碌地把聊天界面翻来翻去,祈祷张小兔千万别开腔。
    但有时候就是会事与愿违。
    “小池老师……”张小兔靠近,一双眼讨好地飞快眨着,“我能问个问题吗?这个帅哥哥是你的……”
    “室友。”池念飞快地说,“我带他来蹭饭。”
    张小兔:“哦——”
    解释多说多错,池念看张小兔的表情,知道她脑子里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