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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先走出第一步。”
    “……姐。”池念无奈地看向陶姿。
    她早不是初遇时那个青涩害羞的女学生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陶姿完全褪去了池念脑海里最早的影响。而现在,她新染了一头灿烂的粉色长发,卷着发梢,露出手臂内侧的七芒星纹身,三四条手串叮当作响。
    好像所有人都在变化,只有他还站在原地。
    陶姿对他笑得宽容极了,鼓励着池念:“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要草木皆兵。年轻有大把时间,如果想,就去爱别人吧。”
    风太轻,阳光半透明地从树叶尖儿坠落,这句话恰如其分飘进池念的心。
    握着的手机微微发烫,他垂下眼眸做了决定。
    “我收拾几件衣服。”
    答应他只需要一秒钟思考,池念顾及奚山腿受伤了,搬得也很快。第二天刚好他轮休,池念前一晚就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具去奚山家。
    再一次造访,雪碧已经和他很熟了。小狗对人总是超乎想象的热情,池念的双肩包放在沙发边,因为雪碧总围着脚转,他不得不抱着小狗玩了好一会儿。等奚山一瘸一拐地从厨房走出,首先看见池念的包。
    “那不是你在青海背的吗?”奚山把一杯水放在茶几上。
    池念转过头,先观察奚山的脚踝擦伤,见没有昨天看着那么吓人后才点头:“是啊,我就这么一个包。阿语说周末带我去买个打折的背着。”
    “阿语是谁?”奚山艰难地坐回沙发。
    “就是画室的助教,齐肩发,戴眼镜的那个。”池念比划,把雪碧放回了狗窝,重新拿起那个包,“我住……你隔壁房间吗?”
    奚山“嗯”了声:“帮你铺好床了。其他行李还没拿过来?”
    他问得如此自然,池念一愣,怀疑了片刻“我答应的是‘搬过来住几天’而不是‘同居’吧”,有点错乱地点头:“明天轮休,我遛完狗再回去拿。雪碧晚上出去过了吗?”
    “拉了。”奚山不忍直视,“你发消息说堵车的时候,它拉在了进门的地毯上。”
    池念:“……”
    可说呢,怎么没看见那块地毯。
    今晚算不用去遛狗了,池念拎着包走进那间次卧。
    他住进来之前,这个房间可能兼有客房、书房、休闲室等诸多功能,单人床贴墙放着,旁边就是两三个半人高的小书柜,池念略看一眼,满目都是精装本。最瞩目的是小阳台,铺上厚厚的长毛地毯,上头一张茶桌两个靠垫,布置得舒服极了。
    池念放了包,往那边走了两步。
    落地窗半掩着,稍一拉开,潮湿的江风就吹进来。池念脱了拖鞋站上去,地毯很干净,一点也不落灰,极目远眺,居然能看见长江。
    他转过头,旁边就看见主卧的阳台,空荡荡的,像没人住过。
    那边是奚山的房间,池念本以为按照次卧的风格,主卧只会更加温暖宜居。客厅漏进去的灯光映照出浅色墙纸与床的一角,有个立式衣架,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了,可能是冷色灯的缘故,有点阴郁。
    太冷清了……奚山住在这里会舒服吗?
    池念皱了皱眉,但这并不在他能关心的范围内。他拿出手机,打算拍张照给陶姿看自己新卧室的风景。
    可能也有点炫耀的成分,池念想到就笑。
    微信好友界面莫名地冒出一个红点,有人加他。
    池念随意点开看:头像是默认的一片灰,名字叫“文”,验证寥寥几个字。他看清时,手指控制不住地一阵抽搐。
    “宝贝,我给你认错。”
    他浑身一抖,手机摔进厚重的地毯中。
    关于北京的混乱记忆
    周恒文居然在拉黑他之后还来联系他。
    荒唐,可笑,甚至是无助……一瞬间翻涌而起包裹了他。
    池念站在阳台上,这个认知让他突如其来的眩晕,脚也有点儿软,不得不抓住阳台边缘才站稳了。夜风穿梭于林立高楼之间,好一会儿,他找回了力气。
    “是假的,他早就不能控制你、操纵你了……”池念默默地安慰自己。
    比起不知躲去哪儿的人,奚山在外面,几米的距离就抓得住。
    别怕。
    弓身捡起手机打开之前的界面,池念眼前发黑,仿佛低血糖来临前的征兆。但他清楚都是心理作用,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就着蹲身的姿势再次确认发送好友申请的微信号——生日,名字缩写,确定是周恒文。
    地毯的原因,手机没有摔坏,甚至没发出一点声音。池念眼睛发红地盯着那行字,想了许多,最终仍点下“拒绝”。
    想了想,拒绝还不够,他应该拉黑的。
    池念捂着眼蹲下,感觉头有点疼,
    就算不戴任何回忆滤镜,池念必须承认他们不是没好过。刚认识时周恒文是温柔优秀的学长,处处照顾他,在一起后也度过很长一段蜜月期。可他也承认,自己不知道感情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从对方的“关照”变成了自己处处讨好。
    卓霈安说周恒文是玩弄感情的好手,他也没知觉。
    七月份,刚刚发现对方失踪没过多久,池念回过神,满脑子都是“能不能再见一面”。以他的性格固然做不出被抛弃还求复合的事,可那时,他如果真见到周恒文,大约最想问对方一句话:
    “你用五年时间耍我,四十万,够不够?”
    但是在德令哈,他对自己说好了,现在是新的人生。
    不要再理周恒文了,就当这个人死在北京的夏天,就当花钱买了个教训……
    别人或许心疼钱,池念摔得痛了,又经过冲动的西北之行,如今觉得自己生活走上正轨就是最好的结果,不然他早该在那片戈壁滩中困死。
    大约他从小没缺过钱,这方面看得淡,反而对感情极为倚重,依赖太过,所以分开后一度想不开。
    看见那个名字,过去的称呼,很多回忆饱胀着瞬间占据了池念的脑海。回忆有酸有甜,更多的却是痛苦,一下一下地刺向池念,非要让他遍体鳞伤。
    这条消息让他仿佛突然回到了北京夏天的小旅馆房间,沉闷、尘埃纷飞、前途未卜。池念难以控制地鼻酸眼热,伸手一摸,又全是水痕。
    我在干什么……
    “池念?”客厅里,奚山的声音传来,“睡着了吗?”
    池念匆忙地一搓脸:“什么?”
    雪碧应声跑到次卧门口,小小的一团站在灯光里,好像察觉了他心情不好连忙跑过来,小鼻子蹭着池念垂在身边的手,要他摸自己。
    “……淘气。”池念低声说,破涕为笑。
    抱着狗出去时,池念从电视柜边的黑色花瓶身偷偷打量了一下自己。鼻尖还有点红,但眼泪好歹已经看不见了。
    他在奚山身边坐好,雪碧立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