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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悔不已:“都怪老奴瞎了眼,收了个毒妇在身边,这才让她有了靠近大人的机会!”
林熹拧着眉扶起她:“与嬷嬷有什么关系?若是父亲不愿意,她又岂会靠近得了?好了,莫哭了,去净一下面,我们出去吃午膳。”
玉嬷嬷支吾一声:“哎,好。”她用袖子擦擦脸,走到厨房打温水,林思房里的大丫鬟梅香也在一脸不情愿的接温水。
她掸了掸衣摆抱怨:“真是糟践人,现在连用个早膳都弄的脏的一塌糊涂,日日夜夜的,真是累死人了!”
玉嬷嬷拍拍她的背:“再忍忍。”
她重重的一叹,端着铜盆转身,回了苗采堂房里,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淡笑。
先是勤快的替骨瘦如柴的苗采堂擦了身,然后换掉她的被褥,而后蹲在天井里洗被褥。
洗几件衣服倒还好,洗一条被褥不一会就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挤干,再晾晒,她差点胳膊和腰都断了。
这样洗被褥的活,她几乎每天都要干一次,这个苗姨娘也不知生了什么大病,这几年居然每夜都会失禁。
她刚捶了几下腰,屋里苗姨娘又在拍床沿。
两下,代表要喝水。
香梅再次重重的一叹,认命的去倒水。
香梅这般两幅面孔的模样早已落在林思眼底,爹爹俸禄微薄,她和娘亲又没个私房,连想硬气点换掉个丫鬟都没底气。
她沮丧的回了房,绣架上正挂着一匹大红色的料子。
是用来做她的嫁衣。
她今年已经十四了。
刚才红姨告诉她,爹爹已经帮她相看好了一户人家,正是这淮阳县的员外之子。
虽然身无功名,好在家境富裕,嫁进去就做少奶奶。
可是她并不开心。
香梅喂完苗采堂茶水之后,来到林思身边:“大小姐中午想吃什么菜色?奴好去回了厨房。”
林思低落的道:“妹妹那里定了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香梅:“今日二小姐出门打牙签,不在衙里用膳。”
林思睁了下眸:“她出门了?”
香梅:“是。”
林思的脸上闪过羡慕之情,一样都是爹爹的女儿,妹妹却身有候府婚约,想花银子就花银子。
自己呢…
林思羡慕的同时,林熹已经来到了一间炮仗铺子的后门。
掌柜姓肖,长的矮小猥琐,留着八字胡子,却有一副善心肠。
“东家,这火药的威力不可估量,县上镇里都是小人几十年的老邻居伙计,万一伤着哪一个,小人都过不去心里那个坎。”
林熹气定神闲的饮了半盏茶水,方道:“这话,掌柜同我讲很多次了,可火药,一定得要在人身上才能真正试出威力和伤亡程度不是吗?”
肖掌柜如往常一样,摇头不答应。
林熹嗜血一笑:“今日我寻掌柜,是想告诉掌柜一个好消息,眼下,我已经有了比村民更好的对象来试这火药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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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石俱焚
微风习习,一早,衙内就忙碌了起来,奴仆一共就六个,除去玉嬷嬷,红珊,香梅,厨娘,林壑的随行小厮元宝,还剩一个金管家。
事事皆虚亲力亲为,他领着亲儿子金甲进进出出的装了一板车的干粮和供品。
这来回一趟清风观办一场法事估计需要一日,他看了看天色,入后衙催促了一声。
林玉壑今日修了胡须鬓角,着灰色衣袍,一派清俊单薄之姿。携两女一子一妾分别乘坐上马车。
林熹,林思与抱着林杰的红珊乘坐一辆。
林壑单独乘坐一辆。
玉嬷嬷跟着挤上来,忧心忡忡:“小少爷正是会哭会闹的年纪,当心扰到小姐,老奴在也好帮着哄一哄…”
林熹看了眼金管家。
金管家直接把玉嬷嬷提溜下去,斥她:“要么去坐后面的板车,要么就留在府里别去了。”
车帘放下,玉嬷嬷嘟嘟囔囔的声音渐渐变小。
红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抱着婴儿襁褓往林思身边挤了挤,留出最大的一块位置给林熹:“奴婢与大小姐再挤一挤,嬷嬷上来还是可以坐的下的。”
林思配合着点头:“是啊是啊。”
林熹不置可否,背靠车壁,视线淡淡的扫过红珊因激动而发红的面颊。
一个骨子里被烙印上奴字的下人一朝成了七品官员的枕边人,连生下的孩子都可以记在主母名下,就跟逆天改命似的,岂能不兴奋?
元宝驾着林玉壑的马车在前。
金管家驾着林熹这辆马车尾随其后。
玉嬷嬷与香梅的板车则跟在最后面。
一前一后的驶离县城,拐进树林间土路道上,一路向北而行。
因为土路比较坑坑洼洼,行程缓下来了许多。
林杰很闹腾,一阵一阵的哭,红珊手忙脚乱的轻语诱哄。
林间安静,婴儿哇哇的哭声渐渐入耳,林玉壑坐不住了,下车走到中间马车旁,担忧的问:“杰儿怎么一直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