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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是安排好了,着人每日配着川贝熬一道往沈府送去,还要切记提醒,这不是枇杷,这是普通止咳的药。
至于枇杷,已经全部倒掉了。
阿良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感动。
他屁颠屁颠的往侯爷处走,突然收到个消息,脸都绿了。
他跑去卧房翻了下日历,今日大凶。
他开始怀念沈太傅在的平稳日子了。
阿良认命的赶到了书房,柳长泽正改着新政弊端,他酝酿了半日也没能开口。
柳长泽早已看到了阿良这副扭扭捏捏,身上像藏了一百只蚂蚱的样子,他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甩到洗笔池里,好整以暇的说:“什么事。”
阿良吸了口气,半死不活的说:“侯爷……”
柳长泽觉得,现在就可以把阿良送去沈府了,他已经没什么用了。
“侯爷,沈少卿今日去了宋阁老府上……”
柳长泽本想叫他别提这人,但是又想起了早朝后,那个眼睛红红的靠在树上咳嗽的人。
算了,听一下也没事。
阿良继续说:“听闻……宋阁老千金相中了……沈……沈大人……”
正文 第68章 红线
柳长泽有一瞬空白,而后是一阵莫名的怒意与失落,他背过身手撑在了紫檀象纹头的椅子上。
他脑海里不断涌现沈是被他拒绝后脆弱的样子,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生了病一脸苍白的躺在床榻,像被一夜风雨袭击过的凄惨模样。
分明朝后还一副痴心不改的样子,转头就攀了新的高枝……
这个人!
……
与他何干?
柳长泽愣住。
而一旁的阿良,却觉得自己掉进了倒春寒的护城河底,寒凉彻骨,侯爷向来是恣意妄为的,若有人叫他不痛快,轻则百倍偿还,重则剜肉刮骨,什么时候这么平静过。
侯爷别不是要大开杀戒吧。
阿良开始缅怀宋知礼的音容笑貌了。
半响后,柳长泽坐了下来,拿起了份有关洛江水患的折子,若无其事的翻了起来说:“好事。”
沈是娶亲,他也能不被承明帝所要挟,当然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
阿良怀疑自己幻听,就你这烽火戏诸侯,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架势,还好事……
你问问那三箱万金枇杷赞同吗?
阿良宽慰道:“据说两人只是宋府竹林偶遇……侯爷不必当真,坊间闲人就爱嚼些捕风捉影的风流口舌……”
柳长泽理智清明的说:“宋奉安家风严正,岂会有如此失格之举?”
阿良错愕:“侯爷是说,阁老有意……但沈大人绝不……”
绝不什么?阿良也不敢妄言。
“宰执之婿,谁不想当?”柳长泽磨牙冷笑:“本候既与他交情一场,便助他一臂之力。”
阿良咽了下口水,这个一臂之力,听起来像分筋错骨的力……
柳长泽忽然说:“宋奉安那种刻板迂腐的人,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本候记得你从前与宋知礼的侍从熟稔,这条红线你去牵。”
阿良:“?”
牵什么?
侯爷不该让他去拆宋府吗?
侯爷难道没有对沈少卿上过心?
不可能吧。
柳长泽冷漠的继续说:“一月之内,本候要看到成果。”
阿良惊恐的问:“什么样的成果?”
柳长泽如刀般扫了他一眼。
阿良立即称是。
怎么办里外不是人。
牵红线的成果可不就提亲纳彩,问题是,阿良并不觉得促成了,侯爷会放过他……
促不成,自己便是失职。
再……观察……观察……
柳长泽已重新看起了文书,他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嘴角挂着生硬的弧度,像是要证明这确实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直到这抹笑,挂了一夜。
柳长泽案头的文书从一臂高,到一掌,到三四茬,他今日的速度还要快一些,只是在每取一本折子的间隙了会停顿一下。
然后想起,太傅的后人和阁老的千金,门当户对,般配的紧。
沈是终于不会再纠缠自己。
“侯爷三更了,明日还要早朝,歇会吧,身体要紧。”阿良劝道。
柳长泽不作理会,自顾自的翻着书。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面对君王猜忌,要提防柳家作祟,要煽动洛江祸患,一点一点拔去外戚的爪牙,很快了……
很快他就能无牵无挂了。
至于沈是,只要不娶外戚子女,与他何干。
阿良见侯爷拿起了新的折子,便移步到灯台将烛芯挑出,光明亮不少。
侯爷通宵阅折是常事,可阿良还是在他不自然的笑容里看到了破绽。
这一夜漫长,阿良守着守着,看见侯爷在烛火上拨了三下。
这是沈太傅惯用的动作。
香炉里的沉香木袅袅生烟,阿良忽然便明白了。
侯爷心里有一个人,便无法在放下另一个人。
天光乍破,阿良为柳长泽盥洗戴冠,他的手扣紧柳长泽玉带的时候,听见了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语。
“枇杷都倒了。”
“是。”
这次是真的要全倒了。
有些人注定是过客,终会走上正轨,对于侯爷来说,成全与不打扰便是最好的祝愿吧。
阿良望了眼窗外昏暗的天,一只云雀叫了声,扑棱着翅膀从屋檐飞向青空。
太傅,小侯爷是真的长大了。
或许哪一天也能放下,对你的那些不可言。
……
沈是昨日出了宋府,便顺道拜访了下孟洋,行至门口时,发现守卫较平时多了不少,每个人面上都严肃的很。
沈是刚一靠近,便被小厮拦了下来说:“老爷不在府,还请大人下次再来。”
沈是问:“夫人也不在吗?”
小厮犹豫了一下,他见过沈是同自家老爷交谈,便多说了两句:“沈大人,前些日子府内失窃,老爷对此戒备万分,特地交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