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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提心吊胆的,游弋看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无奈开口:“你想说什么?”
“师兄你该不会要去帮蔺溪师兄报仇,把那些人赶尽杀绝吧?”凌桓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不敢看游弋的眼睛。
游弋:“……”
他很想知道,自己难道看起来就是一副凶神恶煞,会随意取人性命的妖魔吗?
“我又不修魔道,我是想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这样随意污蔑别人。”游弋走了几步,突然记起这一路上蔺溪就没开口说过话,还一反常态走在他身后,没有跟他并肩而行。
游弋看了一眼跟小麻雀玩闹的凌桓,缓了步子,走在蔺溪身边:“你在想什么?”
蔺溪看着他:“师兄真的相信那些人不是我杀的吗?”
游弋回看他:“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自然不是。”蔺溪答道。
“那不就行了。”
蔺溪抿紧唇:“我说不是,师兄就信我?”
游弋不想对上他专注的目光,咳了一声,看向别处:“你说不是,我自然就信你。”
蔺溪弯唇,终于看出了点儿高兴的意思。
“何况,我知道那是谁干的。”游弋盯着前路:“这世上,厌弃你的人很多,但真正恨你的,却没有几个,计允算是一个,这种事,他做得出来,既然一时间杀不了你,他就要彻底毁了你的名声。”
蔺溪沉声道:“他恨我……是因为师兄对我好。”
游弋笑出声来:“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好。”蔺溪诚实应答:“可是还不够好。”
游弋摇头:“蔺小溪,这世上的感情分很多种,亲情,爱情,友情,无论是哪一种感情,付出都得是心甘情愿的,付出的时候是因为乐意付出,而在付出之后,不应该想着要绝对能得到相应的回报,强迫对方给出相应的回报,那不是爱,是枷锁。”
蔺溪认真听完,认真回应:“我……在跟偏激的自己纠缠的时候,会钻牛角尖,但是现在,其实我更喜欢现在,喜欢可以跟师兄随意探讨这些,喜欢不用遮掩自己的真实感受,我是希望师兄能回应我,但……师兄觉得这是枷锁吗?”
游弋噎了一下,以前是,现在好像不是了,现在……他偶尔甚至会乐在其中。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没想到今天自己又挖了个坑跳了进去。
游弋又咳了一声:“我现在不想聊这些。”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要先解决计允的事情才行。”
“那之后师兄就会愿意跟我聊了吗?”蔺溪问得很认真,游弋有些不忍开口。
“蔺小溪,未来我或许可以跟你聊这些事情,但我希望,如果结果并不如你所愿,千万不要像之前一样迷失自己了,可以吗?”
蔺溪看了他半晌,摇头:“我没有办法跟师兄作出承诺。师兄于我的意义,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是很甜蜜又痛苦的那种可怕,我告诫自己不要深陷其中,可总是食髓知味,甘之如饴。我也不想让师兄怕我,可我做不到。”
游弋静静站了一会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这些年,你一定很难受。”
蔺溪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一想到这些事情,师兄都不知道,我既安心又难过。”
游弋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到底要怎么解决……”
蔺溪眼睛亮晶晶的,游弋转身,避开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凌桓发现他们没跟上来,正站在远处等着他们,小麻雀在他手心里,也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游弋快步走到凌桓身边,凌桓好奇地问他:“师兄刚才跟蔺溪师兄在说什么啊?”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好奇心这么重?”游弋瞪他一眼:“你这样下去,是提高不了修为的。”
凌桓吐了吐舌头,显然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他们停在一间茶楼门口,凌桓“咦”了一声,“怎么这么多人?”
游弋正觉得哪里不对,只见一袭黑衣之人挡在自己身前。
“血腥味,很浓。”
蔺溪神色凛然,游弋这才反应过来,是血腥味没错,他刚才还在疑惑哪里不对。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
心觉不对,游弋立刻让蔺溪和凌桓都换了模样,自己也幻化成另一个陌生人,三人一同踏入那茶楼。
里面一片死寂,死的死,伤的伤,满地鲜血还没来得及收拾,腥味扑鼻。
似乎是刚发生不久,游弋示意凌桓去问,凌桓乖乖去问了,没多久,回来跟他们分享自己听到的消息。
“他们说……是蔺溪大开杀戒,就在不久之前,这茶楼里有人议论蔺溪和……和游弋,说他们杀了无南宗许多人,背叛师门,不……不得好死,顷刻间,蔺溪从天而降,大开杀戒,至此血流成河。”
凌桓虽然顶着另一张脸,这些话转述起来还是很艰难的。
第62章
游弋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计允应该已经不在这里了。”
蔺溪微微颔首:“他是故意的。”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了,杀了这么多人,按他的性格,应该等着我们来对峙才对。”
游弋说完,自己越想越有道理。
计允那个人疯疯癫癫的,疯起来的样子和蔺溪神志不清的样子差不了多少,但那时候的他们不会委屈自己。
拐弯抹角搞陷害,如果这事真的是计允做的,那他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呢?
游弋看向四周,并没有被窥视的感觉,计允真的不在?
凌桓一直没敢说话,这时候凑上来,“师兄,你们说的计允,是谁啊?”
“想让你蔺溪师兄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游弋简明扼要跟他解释。
凌桓瞪大了眼睛:“这……什么仇啊?”
“他想从我身边夺走师兄。”蔺溪悠悠开口,游弋很是惊讶,他还以为蔺溪不会跟凌桓说话呢。
凌桓蹙眉,似乎听不懂,又似乎听懂了,“是……是想夺走游弋师兄吗?”
游弋:“……”
虽然这茶馆里血流成河,他却突然很想笑。
利用密音入耳,他嘲笑蔺溪:“你跟小孩子说这些,他能懂才怪,对牛弹琴。”
蔺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游弋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
凌桓还陷在那个问题里:“他想跟着游弋师兄,拜入无南宗门下就是了啊,啊不对,以后游弋师兄投入哪个门下,他跟着去不就好了。游弋师兄是个人,又不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想要夺走?夺走什么的,也不能真正拥有啊,游弋师兄永远都是属于他自己的。”
蔺溪身躯微震,凌桓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