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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悄悄话:“你干嘛还呆在这里受气,换作是我,甭管我弟跟我关系多好我都会不爽。”
    阮玉尘嘴角噙了一抹浅笑,他拉过纪淮的手放在掌心随后填满指缝逐渐握紧,说:“你是独生子,年龄也小,当然体会不到我这种心境啦。不过我会照顾好你的,不让你有机会和我感同身受。”
    纪淮如今没有那么排斥阮玉尘的亲近了,手心传来的灼热温度渐渐由手臂蔓延而上,烧得他心神不宁。
    “哥,我们上楼玩吧,我有好多问题想请教你!”没眼力见的阮南意雀跃地跑过来打断了小两口的温情,阮玉尘难得想把这个臭小子揍一顿。
    “那就上楼吧,一楼的空气太混浊,我不喜欢。”纪淮意有所指,起身往楼上走去。
    在车里没能看清楚纪淮的样貌,刚才的惊鸿一瞥直接让从未见过美人的阮南意当场愣在原地。
    阮玉尘面无表情捏住阮南意两腮,强行把他的视线掰回来,皮笑肉不笑:“看什么看,我的,不准看。”
    阮南意口齿不清地抗议:“你的就你的,我又不喜欢男人。”
    “哼。”阮玉尘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傲慢且嚣张地昂首上楼。
    阮南意暗自腹诽,爱情使人降智,这玩意果然沾不得。
    阮玉尘引着纪淮径直奔向阮南意的房间参观。房间布局符合他这个年龄段,有点中二。墙上贴满了日漫海报,书柜一边摆放名著,一边则是各种正版漫画全集。
    “你弟很喜欢漫画?”纪淮诧异地发问,他曾经也接触过漫画,后来嫌漫画格局太小,他又不会编故事,转而投入油画的怀抱。
    “是啊,每次他考到年级第一,我会送他一套漫画,以此作为激励。”阮玉尘抚上蒙灰的玻璃柜,叹了口气,“我爸有一次进屋看到书柜,骂他不务正业,还想把书都烧掉。阮南当时被逼急和家里吵了一架,扬言要去投奔我。”
    纪淮轻笑,他能想象得出那种鸡飞狗跳的情景。
    阮玉尘继续道:“我爸妈被他吓得够呛,总算肯给他点自由空间。”
    “他是托你的福。”纪淮走到阮玉尘身边,凝视着玻璃上映出模糊的倒影,“你很好。”
    阮玉尘不满地抱怨:“你又给我发好人卡。”
    阮南意蹑手蹑脚躲在门口,先是攀住门把手暗搓搓往屋内瞅了一眼,发现他们只是单纯在聊天,他放下心来冲进去喊道:“哥,你答应过我的,考上重点高中就带我去秋叶原玩儿。”
    “你这不是还没考吗?”阮玉尘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再说了,我现在可是有人陪的,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带上你这个电灯泡。”
    阮南意十分不服气:“有对象就高人一等吗?大不了我和同学一起去嘛。”
    “这么喜欢漫画?”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纪淮忽然开口。
    阮南意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喜欢看主角们去拼搏去闯荡,我也想成为那样热血的人。”
    “有前途。”纪淮宛如老父亲般对他竖起大拇指,“你有绘画材料吗?A4纸和彩铅就行。”
    阮南意不好意思地挠头:“有,以前试过画画,但这方面实在没天赋。”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就送你一幅画作为见面礼。你要好好学习,才能有资本追逐梦想。”
    阮南意眼睛里倏而闪烁出星星般的光泽,他激动地说:“我知道了,谢谢纪哥,我一定会努力奋斗的!”
    阮玉尘酸掉了牙:等会,凭什么?我都没有这待遇。
    第76章
    见过阮玉尘的家人没多久,纪淮结束了短短数月的实习生涯。七月毕业季,天南海北的同学纷纷回校享受最后的学生时光。
    班里的毕业聚会定在周末,纪淮没有去。
    大学同学的交情淡得如同白开水,毕业之后各奔东西,还能有联络的基本上只剩室友。他懒得应付,索性称病推辞一切社交活动。
    不过宿舍的小型聚餐纪淮没有缺席,他顺便还带上了家属。
    小吃街人声鼎沸,钨丝灯泡吊在电线上摇摇晃晃,灯影下的烧烤摊老板大汗淋漓地翻转滋滋作响的烤肉。喧闹的街边陈列着若干张折叠桌,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人们脸上,冒着锃亮的油光。
    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划拳唠嗑,好不热闹。纪淮这桌亦是如此。
    “庆祝我们顺利毕业,庆祝老幺顺利脱单,干杯!”宿舍长举起酒杯与众人碰撞,杯子里盛满了琥珀色的液体。由于撞击,啤酒从杯口洒出,滴入香气扑鼻的烤鱼里。
    阮玉尘全程坐在纪淮身侧谈笑自若,对于他室友抛过来的问题全都不紧不慢地耐心解答,举止投足尽显雅态。
    “你们怎么认识的?你追的他吗?肯定是,老幺那么高冷的人,我还没见他对谁有好脸色过。”宿舍长面上已泛起醉意,他嘿嘿一笑,挑衅地向阮玉尘扬了扬下巴,“除了我们仨。”
    纪淮无奈地看向阮玉尘:“你别在意,他喝醉了就喜欢满嘴跑火车。”
    “我不在意他。”阮玉尘倾身覆上前与纪淮咬耳朵,“我在意你,所以我还是有点小不爽。”
    说完,他炫耀似的在纪淮脸上轻轻啄了一口。
    “靠!”几个钢铁直男都没眼看了,差点把桌子掀翻。
    “早知道我他妈也带家属了,老子明明有对象,为什么还要吃狗粮。”老二骂骂咧咧道。
    纪淮也喝了点酒,不过有阮玉尘拦着,不让他多喝,所以此时他最为清醒。他见室友都摊成一堆烂泥,暗戳戳向阮玉尘使了个眼色。
    “我送你们回宿舍。”说着,便和阮玉尘一起,万般艰难地把室友往肩上扛起,趔趄着离开烧烤摊。
    折腾了四十多分钟才把他们安顿好,从学校出来腰酸背痛。忽然肩膀被温热覆盖,纪淮扭头看去,阮玉尘正细心地帮他揉肩。
    “你室友挺照顾你的。”
    “嗯,我身边都是可爱的人。”纪淮顿了顿,朝阮玉尘笑道,“你也是。”
    阮玉尘呼吸骤停,他说:“你一对我笑,我心都乱了。”
    纪淮:“……你是抖M吗?那我以后定期打你一顿?”
    “不要。”阮玉尘嬉笑着搂紧纪淮的腰肢,“多对我笑笑吧,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纪淮在阮玉尘的感化下,如今已经能很自然地接受他的亲近,偶尔还能回应。不过,对于全垒打,他仍然望而生畏。
    回公寓的路上,纪淮碰到了一位不速之客,黎善。
    他似乎刚从聚会回来,脸颊染上潮红的醉意,眼神朦胧地堵在纪淮面前。
    纪淮微微皱眉,阮玉尘下意识将他往身后护。
    黎善语气恶劣,颐指气使道:“毕业聚会都不来,能耐啊你?”
    纪淮:“把舌头捋直再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