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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不出十分钟,整个雰城高校的人都知道了。
凌阳疯狗和振安新任老大要去过刀山!!!
凌晨十二点,原本该空无一人阴冷森寂的玻璃厂,此时谈不上人山人海,也赶上了每周升旗的阵仗,振安和凌阳两拨分立,目光仇视的瞪着对面的人,随后又双双集中到玻璃路上。
旁边就是玻璃厂的垃圾房,里面堆满了碎玻璃,外面这条路还是土路,上面小石头可以说是最不锋利的东西了,其中玻璃大的小的,横着的立着的,锋利的棱角仿佛钢刀直直的往天上戳,似要把阴黑的天都捅破个洞。
玻璃边缘越是光滑的就越是锋利,几乎落脚一瞬间就能把人的脚划烂。
孙黑真的是个疯狗没错了,狠话都不说,直接脱了鞋袜站上了玻璃碎片上,落脚瞬间,脚就颤了一下,随着四周的冷吸声,红色血液顺着脚底往外溢,浸染在透明玻璃上如死亡之花层层绽放,嗜血眼里的扭曲光芒令人心惊胆颤。
运气不佳,孙黑第一脚就被玻璃划伤了脚,这还是没有动,一会双方打起来,场面简直无法想象。
孙黑冷笑:“怎么,不敢上来了?”
对面,遆景扫了眼他,笑道:“你还挺着急。”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将“你要是来拦我的,就滚回去”的消息发给余飏,随手把手机抛给了旁边一人,慢条斯理脱鞋,仿佛上的是自家的阳光榻榻米,轻松踩上玻璃渣。
“靠……!”又是长长吸气声,振安的忍不住大骂,凌阳的都面带喜色,无他,遆景比孙黑还运气不佳,踩上的瞬间双脚就都溢出了血。
遆景耸了耸肩,不太在意地说:“开门双红,看来你惨了。”
说完,他便疾步跑起来冲向了孙黑,两人瞬间缠斗厮打起来。
全场静默无声,面色紧张,连呼吸脉搏都压抑着怕扰乱了周围气流然后影响到场上两人对决,今夜是个阴天,乌云罩顶,连个月亮都看不见,明天估计是要下雨,大水冲刷,除了在场的,谁也无法去想象红色的雨水见证了怎样一个赤色夜晚。
孙黑小刀最先露出,呼吸急促,步步紧逼,双脚早已不堪入目,用刀不是想先下手为强捅死对方,就是把对方逼出刀山。
一个年轻人都能干的这么狠毒不要命,难怪连武勃对这个叫嚣的孙黑都收拾的无力,缠上一个用命跟你斗的人,但凡惜点命的都会走投无路。
可惜孙黑不知道,他碰上了个比他还不怕死的人。
遆景节节败退,好像在孙黑的激烈攻势下一直处于劣质地位,在被赶出刀山的边缘挣扎,以至于谁都忘记了他的刀一直没有出!
在孙黑双眼癫狂,目染血色的时候,遆景突然出手,小刀不知从何处顿现,一把划过孙黑的手,瞬间让他的刀落地。
遆景胳膊已经被划了好几刀,伤痕清晰可见,但下一秒,他直接踢翻孙黑,质问:“除了狠,你还有什么?”
说完,孙黑被他踩在地上,脸压在玻璃上,一脚踢出了刀山。
片刻,压着有些乱的呼吸,遆景脚踩着血从玻璃路上出来。
他晃了晃手,问小男生:“嘿,手机。”
一句话,顿了三秒,男生才回过神来,大梦初醒般,所有人也才反应过来,全场尖叫,凌阳的人看了一场不可置信的大戏,现在还在茫然自己真的见证了一场过刀山,输的无话可说,而振安那帮人彻底疯了,呼喊声直接要掀翻玻璃厂。
“老大老大老大!!!”的呼声浪潮般,一声高过一声,遆景征服了两校,振安人只觉这声老大都配不上他的气势。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声“校帝”,全场哗然又名副其实。
征服两校的老大,那个被用过的校霸都遭嫌弃,无出其右,只能是校帝!
这个赤色夜晚,注定有人要用鲜血和勇气平定两校纷争,成为校史上从未有过的校帝。
凌阳人走的悄无声息,振安人赤壁高呼。
对于雰城高中生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称帝的人,早已脱离人群,行走在乌漆嘛黑的小路上,往夜店里回。
余飏早就等在了后门,看到他,双眼充血,盯着他的脚,暴躁发飙:“遆景,你不要命了!”
遆景拍了拍他的肩,“还算听话,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余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没有去,因为遆景永远不会想让他看到自己那一面,余飏为了遆景来这个鸟不拉屎的三流学校的时候,认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反正他自己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浪荡子,现在兄弟要堕落,他大不了一起陪着。
看谁能混得更垃圾,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遆景都做到了这份上。
遆景不会不比他更明白,满身伤痕意味着什么!
眼前一黑,头部充血,简直不敢想象要是遆景老子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余飏追过去,“走,去医院。”
“我都包扎过了。”
“走!”余飏什么都听不进去,看到遆景胳膊上的划痕,他呼吸都要跳停了,再看看淡然冷漠无动于衷的遆景,哀意几乎要吞没了他先。
“阿景,你真的是疯了!”
“嗯,你才知道?”遆景反问,“从我来这个地方起,我就疯了。”
这句话简直像一把刀扎在了余飏身上,心痛万分,结果遆景下一句又懒懒说:“饿死了,我先跑个面。”
说完,脚步有些趔趄的买了面对了冷水热水,蹲在厕所门口边的垃圾桶旁吃起来。
路过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停在他身上。
有已经知道消息的学生是震惊和艳羡,而大多数路过的社会人,看他的目光好像在说:“看,这个人好像是条狗。”
遆景吃完桶面,随手丢进垃圾桶,“不是去医院吗,走啊。”
余飏靠着墙,吸着烟看他,目光沉沉,随后又追向垃圾桶。
那碗泡面,撒着汤汁斜歪着丢在垃圾桶里,就好像是遆景曾经赤热真诚的梦想,如今不堪又作呕的被他扔在了臭捅里。
余飏叹了口气,掐掉烟,扔进那晚面里,追上遆景。
身后,垃圾桶里的烟,火光尽灭。
“走你妈,我抱你!”
说完,那晚称帝的男人,硬生生被胡搅蛮缠气愤不已只能以恶作剧方式发泄的余飏抱回了医院。
遆景回忆的很粘稠,像那晚的鲜血,但是和尤瑕说的时候,过程极其轻描淡写,感情还没最后一句“我被余飏抱了”来的真情实感。
可怜巴巴,无奈地看着尤瑕,好像自己贞|操被爆了。
尤瑕却对他轻松自在不以为意的态度感到呼吸沉闷,目光黯淡,盯着他陷入沉默。
遆景和他对视,默了下,“……你不会被吓到了吧?”
说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