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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陶子谦也寄养在武师家里,平时叫乡老宗亲帮忙看顾一下就是。再过两三年,陶子谦更大一点,陶父行走在外就直接将他带在身边了。
长子怎样都好办,还没满周岁的小儿子却不能少了人看顾,即使请了奶娘在带,家里依然需要一个主母 * 当家管事。于是,由邻人帮忙牵线,第二年陶父就娶回了同乡的顾氏。
顾氏嫁给陶父十几年,两人各自再娶再嫁,平时谈不上多么亲昵,倒更像是搭伙结契的关系。陶宗沅有心将自家营生拓展到织绸以外,那些年总是在外头奔波,顾氏倒也不会计较这些,陶宗沅待她不吝啬,顾氏手头宽绰,安心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顾氏同前一个相公就无子,嫁给陶宗沅这些年也从未有孕,所以打心眼里把陶子誉当成亲生的一样疼爱,对陶子谦虽没那么亲近,平日里也总是嘘寒问暖,不曾有过亏待。
顾氏待陶家父子无可指摘,人品算是不错,只是从来管不住她那张嘴。陶子谦还小时,顾氏就经常把父亲背后对他的议论传给陶子谦听,后来子誉大了,偶尔对兄长不服气私下说道几句,顾氏照样一字不漏说给他听。
陶子谦起初也会因为这些事不舒坦,后来熟悉了顾氏的性情,知她没有恶意,只是乡下妇人改不了爱嚼口舌的毛病,后来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不过,陶子谦对顾氏这个继母敬重有余,却很难真正敞开心扉,之后更是尽力将弟弟带在身边教导,生怕他被顾氏给带偏了。
陶家人口简单,顾氏的闲言碎语倒也没掀起过什么风浪来,直到祝银屏嫁进来。
陶子谦当家后,遵循父亲嘱托,在主业外不断尝试其他行当,前些年他决定将家业迁往金陵,便找机会收买了几家铺子,其中就包括在贵妇当中很受信赖的“广通号”当铺。由于当贴一时没办妥,此事并未对外声张,除了陶氏兄弟两个,仅有几个经办的老家人知晓。
大概陶子誉在家随口提到过,顾氏也知道了这件事,某次闲谈中,得意地和祝银屏谈起,这下便捅了娄子。
不必多讲,祝银屏一听广通号为陶子谦所有,当即就明白了。当初刘氏去的那家当铺就是广通号,还被人连哄带骗押了高息,欠下巨款,一时周转不开,而这时陶子谦再上门提亲,刘氏被逼嫁女抵债……这件事的败露,让刚刚有些敞开心扉的祝银屏,又一次对陶子谦充满抗拒。
在大多数事上游刃有余、稳操胜券的陶子谦,没想到竟在这里马失前蹄,导致家宅不宁。这个教训深刻到了骨子里,即便今世与前世早已不同,一见顾氏拉着祝银屏说话,陶子谦还是感到一个头两个大,只想快快分开她们。
“伯母请留步——”
可祝银屏像是故意作对,偏不让他如愿,反而出声叫住了顾氏。
陶子谦眉毛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氏笑呵呵,转身又来到祝银屏身边:“诶——小姐有什么要吩咐老身的? * ”
“不敢。只是见伯母身上挂的这只荷包样式独特,还怪好看的,想请教一下哪里能买到?”祝银屏指着顾氏系在腰带上的小荷包,柔声问道。
被陶子谦连连拒绝,祝银屏脾气也上来了,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还骗不信这个邪了!见顾氏出现,她心中又想出了新的算计:
陶子谦老谋深算又行踪不定,祝银屏拿他没办法,可是顾氏却常年待在小长干陶氏大宅里,一个人整天闲着无事……逮不着你,还逮不着你娘么?祝银屏心想。
祝银屏却也不是胡乱找的由头,顾氏早年能去织造坊里帮工,女红针织确实是一顶一的好,至今陶家兄弟的鞋袜衣裳都是顾氏亲自做的居多。
就拿她身上这只荷包来说,通常荷包无非是两片缝合,裁成元宝、葫芦、菱角、粽子等样式,区别只在材质贵贱、工艺繁简上,但顾氏别出心裁,将荷包做成了多棱的三层宝塔,四角凸起,口小肚大,装小物件不易翻倒或丢失,外面又绣上了云气缭绕霞光初现,巴掌大小的荷包看上去竟如真正的鎏金宝塔一样金碧辉煌。
顾氏初到金陵,终日也没个人情来往,从前当媳妇时还总被人夸手巧,如今成了养尊处优的老太太,一身好手艺反而没了用武之地。今日听祝银屏问起,顾氏发自内心欢喜,笑道:“这个啊,老身闲来无事,自己做的,哪里比得上店里卖的……”
祝银屏坚持道:“可我瞧着比刚才在楼上看见的那些还好看呢!原来是伯母亲手做的,倒是我冒昧了,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
顾氏是实在人,听祝银屏夸她,心里头一高兴,就要去解荷包的带子:“哪有你说的那